“似尔等庸碌之辈,无心无眼无知无能,还考的什么科举,做的什么文章,成的什么家国栋梁!”
“此等庸才,竟也敢做什么皇榜登科、御宴琼林的春秋大梦!说出去真是羞也羞死了!”
“依我看,也不必上京去了,便从此地打道回府,家去种地去吧!”
说罢,他也不管地上一群摇摇欲坠的书生们,径直带着林平往烟雨楼去了,背影真是说不出的俾睨天下。
晏骄还沉浸在震撼中久久不能回神,庞牧就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笑道:“这回看过瘾了吧?”
“过瘾了,”晏骄砸吧下嘴,眼神恍惚,带着无限回味的感慨道,“廖先生,真乃神人也!”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庞牧说的话了。
不,廖先生比他说的还厉害,区区五十个根本不够他干的!
这拉仇恨的本事绝了。
偏偏他骂完了别人,自己又去了烟雨楼,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嫣红不恨他恨谁?
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看热闹者不知凡几,可在听了廖无言一番批驳之后,还会主动替那些书生说话的,根本寥寥无几。
两人正趴在二楼围栏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奉命外出查探的刘本匆匆归来,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看见他们后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拔腿就往这边走。
这肯定是有情况了。
晏骄和庞牧对视一眼,不必多发一言,都很默契的迎了上去。
“大人,晏姑娘,”外头已经有些凉飕飕的,可刘本却跑的满身是汗,就连栓在外面的马儿也跟着喘粗气,显然急得狠了,“属下带人搜索附近一带,才刚接连发现了两具尸体。”
终于有物证了!
两人精神齐齐为之一振,一个跑回去背了勘察箱,一个折回去取了这两日整理出来的失踪人口簿子,留下图擎带人看家,协助廖无言,又喊上齐远,马不停蹄的跟着刘本去了。
就在去的路上,晏骄也没闲着,见缝插针的询问关于尸体的情况。
“前几日不是接连下雨么?好些地方都被泡软了,又刮风,吹倒了一棵树,带下来好大一片泥土,有兄弟眼尖,瞧见下头隐约有一片衣角,这才挖到了。”
“本以为就这个,谁知属下才刚骑上马,那头也有人在一块滚落的石头痕迹下发现了人手!”
“说是尸体,可与平日见的着实不同,说是风干也不像风干,又黄又白,油汪汪的,忒也恶心,头一个挖的兄弟吐惨了!”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大家伙不大精通这个,”骑在马背上的刘本抬高声音道,“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才刚发现时还吓一跳!咱们也看不出什么来,只知道应当是男尸,至于年纪身高的,还是要指望姑娘您了!”
他在这个行当做了不少年了,各色尸体也见过不少,可今儿见的这两具,还是叫他和一干兄弟们结结实实的“喝了一壶”。
就是现在跟晏骄描述,他都觉得有些反胃呢。
如果有的选,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尸蜡化,晏骄几乎是瞬间就从刘捕头那简单粗暴的描述中得出了最关键的结论。
有这个结论打底,很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大人,”她立刻对庞牧道,“要达到这种程度,死亡时间应该至少在半年以上了。”
“姑娘,您真神了!”庞牧尚未开口,刘本先就吃惊道,“还什么就没看呢!”
他虽吃惊,却并不怀疑,因为早在之前的几起案件中,这开天辟地头一位的女仵作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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