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了一晚的晗蕊照例如常地醒来,身子就跟散了架似的,但腹痛已减弱许多。
她撑着身子坐起,动了动,身下一片黏腻,叫人十分难受,她起身去柜中取出一件洗净的旧衣裳,拿过剪子裁开,针线翻飞间,一刻的功夫就做好了月事带,再取了草纸塞进去,左右拉扯数下。
这些女子的秘事,娘亲早早地就教过她,不过昨晚皇上突然过来着实吓了她一跳,背着皇上让全才去太医院取药材,这在紫禁城是多大的僭越之罪啊!
除了僭越,皇上一定从心里会重新审视她一番,她有些害怕,便借着葵水来的时机再诓一诓他,还试探了一番皇上对她的心意……以及容忍。
皇上轻唤名字那一刻的震颤与温柔似乎还回荡在耳畔,真实又缥缈。
晗蕊心事重重地去换了衣裳,如今她唯一能保守的就只有这颗心了,在目的远未达到之前,不可轻易交付。
又将昨日那双改了大小的冬靴包好,拿去送给张嬷嬷了。
张嬷嬷一看到靴子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一边说着好好好,一边将脚套进去试了试。
不大不小正合适,踩了踩,软绵绵热乎乎的。
晗蕊瞧着那后跟那处闪过的红色石榴花,不由垂下眼去,心里格外不舒服。
“嬷嬷,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见见漪兰?”
张嬷嬷坐下,笑了笑:“这事儿好办,我今天就去探探,对了,皇上这些日子怎么都没来了?”
晗蕊轻轻垂下眼,有些脆弱的讷讷道:“后宫佳丽无数,皇上不来也是寻常。”
听她这么说,张嬷嬷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落下,又对晗蕊道:“你写封信,嬷嬷我顺便给你带去,也好叫漪兰放心,把何时何地见面也写上去。”
晗蕊对张嬷嬷轻轻一笑:“还是嬷嬷想的周到。”
明明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丫头,可这笑得让她心里有些慌。
张嬷嬷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讨厌这个6晗蕊了,所幸,很快她就不会再在自己跟前招摇了。
晗蕊出了张嬷嬷的屋,刚经过前院的回廊,就见一个人影慢慢朝自己走来,有几分熟悉。
晗蕊顿住,直到那人走近前了,收起伞,她才忙给来人福身:“小奴见过文墨姐姐。”
文墨独身一人过来,皇上的心思她最懂不过了,派心腹照顾这个小宫奴,又不想叫人抓住把柄,古时有金屋藏娇,这个“藏”字最为有趣,也最叫男人心驰神荡。
连皇上也概莫能外。
文墨热络地笑了笑,拉过她的手,低声道:“皇上叫我过来的,去你屋里说话。”
晗蕊规矩地点点头,任由文墨拉着她,上回她与这个文墨姑娘打了个照面,就知她不是好相与的,皇上亲自叫她过来,在皇上心中定是有些地位的。
进了屋,文墨将披风解下,从手里的提着的匣子里取出些红糖、鸡子,并一些药材,笑道:“吴用和我说了,你天葵来得太迟,许是这两年调养失当,这红糖鸡子你平日里煮了吃,还有这个……”
文墨将药材和一些干货推到她手边:“血蛤、人参、鹿茸,都是格外补气血的,你每日都吃,好好补一补。”
晗蕊是在宫中两年,但之前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明月州刺史嫡女,这些活血的药材本就不能在女子月事服用,若用了,轻则葵水绵延,重则血崩伤身。
别人的狠是狠在明面上,最怕的就是如文墨一般,笑着送你去死。
晗蕊眼眸微微一动,像是头一遭见过这般多的好东西,忙要起身给文墨福身。
文墨心中看她不起,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扶住她:“不用行这样的礼,吴用与我也算是乾清宫多年的同僚,他交代的事,我自然是能帮就帮。”
晗蕊心中了然,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文墨这位乾清宫御前说得上话的宫女,怎么可能自降身份来藏书阁呢? 她话里话外,都刻意避开皇上。
女子的心思说好猜也好猜,不过是痴恋与嫉妒罢了。只是晗蕊想不到,她会这般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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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三次元太忙,今天补上,应该会有四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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