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意勉强笑了笑,嘱咐沈自酌注意安全。挂了电话,她转身看着邹俪,&ldo;阿姨,沈先生就要到家了,您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rdo;邹俪站起来,捞起自己搁在沙发上的手包,&ldo;我晚上还有饭局,&rdo;她目光在谭如意身上停留一瞬,&ldo;你既是喜欢自酌,还是好好为他考虑考虑吧。&rdo;邹俪走后,谭如意头靠着陈列柜的玻璃,半晌没动。过了许久,如梦方醒,才想起来还得做饭。她反复想着邹俪说得最后一段话,一不小心,菜刀沿着指尖斜切下去,登时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照这个状态,自然是没法再做饭了,不然烧出来的菜,肯定得毒死沈自酌。她将熬着的汤关了火,在水龙头下冲了冲伤口,找了张创可贴,胡乱地贴上了。在沙发上枯坐了一会儿,听见敲门的声音。谭如意立即从沙发上弹起来,快步过去将门打开。仅仅一星期,却仿佛隔了多年未见。眼前的男人仍是风姿清举,眉目俊朗。只是下巴上冒出些许青色的胡渣,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疲倦。沈自酌将行李箱拎进来,先没换鞋,伸手将谭如意往怀里一按,结结实实地抱了许久。谭如意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渐渐镇定下来。心想,无论前面多少艰难险阻,总得一一闯过去。所谓的夫妻,不就是要风雨兼程,不离不弃吗?&ldo;切菜不小心把手指切了,得委屈你出去吃了。&rdo;沈自酌松开她,立即将她手捉起来,&ldo;严不严重?&rdo;&ldo;没事儿,就一个小口子,过两天就好了。&rdo;沈自酌又将她抱了一会儿,换鞋进屋。他往里走了两步,看见茶几上的茶杯了,&ldo;来了客人?&rdo;&ldo;噢,&rdo;谭如意轻描淡写道,&ldo;你妈妈回崇城了,方才过来坐了一会儿。&rdo;沈自酌脚步一顿,伸手将她拉住,&ldo;她有没有为难你?&rdo;谭如意笑了笑,&ldo;没有的事,就是问了问你最近的状况。&rdo;沈自酌将信将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谭如意分外不自在,别过目光,轻轻咬了咬唇,&ldo;还稍微提了一句领证的事。&rdo;沈自酌面色一沉,&ldo;谁告诉她的?&rdo;谭如意没作声。沈自酌自是明白,蹙眉站了一会儿,将她揽了揽,&ldo;我先洗个澡。&rdo;☆、兼程(09)原本是打算就近找一家餐厅,沈自酌开着车,同她讲这几日的事情,一不小心就驶远了。崇城的夏天也堪称火炉,窗外是溽热的暑气,日落之后也不见消退;车子缓慢行走于灯河之中,&ldo;呲呲&rdo;喷着冷气。里外一对比,尤其显得惬意十足。沈自酌同她讲在南方的这几日,一切都好,唯独饭菜吃不惯。不管多贵的餐馆,只觉得菜除了咸味再无其他。又说起来有天夜里接到电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询问他要不要特殊服务。谭如意闻言笑起来,&ldo;那你怎么回答的?&rdo;沈自酌看她一眼,笑说,&ldo;当然是说好。&rdo;谭如意乐不可支,&ldo;那这位娇滴滴的小姐漂亮吗?有被&lso;服务&rso;到吗?&rdo;沈自酌编不下去了,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拍,&ldo;你怎么不吃醋?&rdo;&ldo;我吃醋的呀,怎么不吃,只是不当着你的面而已。&rdo;谭如意觉得有点冷,将冷气调小了一些。她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车已快开到市中心了,急忙提醒沈自酌。幸而不是休息日,商业中心还不算拥挤,两人顺利找到了空的停车位。沈自酌带着她去了一家私家菜馆。菜馆离最繁华的那一段路已经有些远了,旧式大宅的红漆木门,白墙黑瓦,从墙上伸出数竿修竹。里面流水潺潺,人很少,十分的幽静。菜也好吃,虽是清淡的淮扬菜,但味道层次十分丰富。沈自酌笑说,是专带她过来偷师的。吃完以后,仍不想走。两人走去庭院,在流水旁的石凳上坐下。牛角样的月亮悬在竹林的顶上,月色十分皎洁。谭如意抬头看了片刻,忽觉自己搁在石桌上的手被沈自酌握住了。&ldo;送你一样东西。&rdo;谭如意低头看着沈自酌,&ldo;什么?&rdo;沈自酌却没回答,只攥住她手指的部分,看着她低声说道:&ldo;你户口再有一个星期就迁过来了。&rdo;谭如意&ldo;嗯&rdo;了一声,笑问:&ldo;沈先生,你不是后悔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