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人,以前就从来沒人说过他像姑娘,最多有人说他长得有一点儿像娘,可自从三姑娘把他弄成这副德性之后,已经沒人把他当成男人看,真的是气死人了!
“颢,我一点也不像姑娘对不对?”他需要有人来告诉他事实,不然照这样下去有一天他真的会把自己当成女人。
孙颢扬眉,这才晓得他这样介意这一点。
不过这也难怪,有哪个男孩子喜欢自己被当成姑娘家,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是抱着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志愿。
“你是不像个姑娘,我沒看过哪家的姑娘像你这样站沒站像坐沒坐像,还会吹口哨、玩泥巴。”至于那张脸、如小猫一样的力气,还有那少的可怜的食量他就不敢说了。
他不是要他说这个的!
小脸皱起,很想瞪他一眼又不敢瞪,接着又自动反省懊恼。“……我真的是坐沒坐像,站沒站像吗?”
用手指弹了一下皱在一起的眉宇。“那是对姑娘来说,你是男孩子所以不用介意那么多。”
左小草想了一下。“可是你们走路吃东西的模样跟我也不同。”他们走路时的模样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那是怎么说来着?潇……潇……对了!就是潇洒自在这个字眼,虽然跟姑娘不一样,可是就是好看得不得了,一看就晓得是出自于富贵人家。不像他,怎么走都好看不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这样子走。”小草就是小草,沒有必要去学他们走路的模样。
他的一句喜欢立刻消去左小草所有担忧,秀美脸蛋红红漾着可爱的浅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正好两个人经过两个姑娘身边,虽然只是短暂的瞥眼,两个姑娘的侧脸却带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他见过的姑娘家不多,会是在哪儿见过面呢?
瞧那两个姑娘的穿着不差可头发丫角,应该是人家家里的丫环,绝对不会是他在春湾见过的,自个儿也沒那能力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所以一定是在最近才见过的人。
不是孙家的仆人,若是孙家的仆人怎可能见着自己的主子经过却一点反应也沒有。那就只剩下金家的人了。金家的丫环来这里做什么?不晓得他们知不知道他娘亲的事,他想知道娘在金家过得好不好。
“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注意到他的恍惚,揉揉他的发询问,揉着发的时候,自然注意到里头的几根银丝,那是自上次以来一直留着的,就像即使过了一个月,那依然略显冰冷的体温一样。
左小草回神就想将他刚才发现到金家丫环在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可回头一想,或许根本就是他认错人了也不一定,不确定的事情还是別乱说才好。
“我在想我娘的事。”
听他这么一提,孙颢这才想到他的娘亲还在金家,或许金家会因为是自己人的亲戚而有所留手,不过还是将人给接回孙家来比较好。
“既然你担心的话,那我请人去跟金家说一声,让你娘住过来好了,这样你也方便照顾你娘。”
他的提议让左小草原地高高一跳。“真的?我真的可以让娘住进来?”
瞧他可爱的模样,心下又想逗弄他一翻。“当然,你可是我孙颢的小媳妇儿,怎么可以不照顾自己的岳母呢?”这件事情在孙家已经不是秘密,尤其是安兰他们总是在私底下对他说,你的小媳妇儿今天过得好不好啊?你那小媳妇儿在那儿又做了什么样可爱的事儿……等等这一类的起头语,唯一不晓得的人就只有他可爱的小媳妇儿本人而已。
说到这个小草就觉得很丟脸,之前他学了不少事,这才晓得那天安大夫是真的在骗他,十句话里头假的比真的多,他却还呆呆的让他骗,若不是后来好奇去问別人答案,他不知道还要被骗多久才会晓得答案。
这下子不但脸红,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可是……若是真的能当颢的小媳妇的话该有多好…………
孙颢朗笑出声,顺手把人给抱起来。“你啊!低着头爬梯,小心摔得七昏八素。”早一点上顶端,才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好好观赏一下“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奇景美致,要不然照他们这等速度,除了能见到天天都可以看到的月亮星星外,就准备摸黑回家了。
左小草一声轻呼,发现四周的景象很快闪过眼帘,身上还可以感觉到微风吹过的凉意。
练过武的人果然是不一样,连跑步都跟风一样快。
本能地展手揽住孙颢的颈子,将头枕在他的怀里。他晓得自己不是他的媳妇儿,两个男人不该这样搂搂抱抱在一块儿,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这样亲密依在他的怀中,想像时间已经过了一辈子。
他不怕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白发苍苍,脸上也出现皱纹,因为至少这样他可以告诉自己他快乐了一辈子与颢一起渡过。
从相见直到白首。
第二天的別院午后,孙颢到大厅去跟刚来不久的孙颢说话,左小草一个人待在庭院的亭子里努力翻书学认字,现在他已经可以看一些比较简单的字句了。专心翻过第二页的同时,黑影遮住光线,在石桌上书上手上落下一片影子。
左小草以为是孙颢,抬头就想说话,沒想到进入眼中的竟然是两个月来沒见过半次面的金三姑娘跟慧晴两人。
金雯蝶在他对面坐下,嘴边擒着冷笑。“看样子你在这里过得很好,不但有得吃喝有得玩东,还有人宠。”她命令属下监视孙家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但孙家的防范甚严,很难找出机会进去探查。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孙颢带着这乡下土包子到东岳,这才有机会见着一面。
近来事事总是不如她意害她非常的火大,先是左小草长相令她厌恶,再来又是孙颢竟沒有杀了他泄恨,最后就是这小子似乎是忘了她的交代,在孙家过得悠闲自在。
“账冊跟名单呢?”
左小草合上书本。“我不要做这工作了,颢说我可以将娘接到孙家来住,我不想要偷颢的东西。”她的视线与之前的颢一样都是冷冰冰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无法制止自己心中的恐惧爬升,他觉得金雯蝶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金雯蝶嘲笑他的天真。“你认为你要你娘过去跟你住,你娘就会过去吗?”
“为什么不?”娘当然是想跟他住在一起。
“你娘肯,你也必须问我肯不肯才对?”
左小草拧眉。“那是我跟我娘的事,我们又沒在金家签下卖身契,也沒拿金家半毛钱,既然不想在金家工作,那为什么走不走还要问你?”
“所以我觉得你很天真,我不想多说什么,几句话就可以解决一切,现在你娘在我的手中,如果你不设法将孙家的账冊跟人员名单偷来给我的话,你娘的死活我可顾不了。”
沒有人可以背叛她金家,背叛的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