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航老婆尽管生气,依旧护着自己丈夫,赵箐就可怜了,两边都没帮她,被打得不轻。
易逢说赵箐请了四天假,只说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也不让别人去看她。
朝阳顿时心虚,“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毁你教案,拆你包裹,前头编排你和王歆有苟且,后头造谣你狐媚私生活混乱,更是联合学管部处处针对你,你觉得她过分吗?”易逢冷静问道。
朝阳点头,气道:“太过分了!”
“这就对了!”易逢猛拍大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何况,要说她如今可怜,是因为她当初把恶事做全了,如果都像你一样,清清白白洁身自好,她就是把你弄上微博热门,你也顶多受点非议,依旧安然无事,不是吗?所以,说到底还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朝阳哈哈大笑,欣然接受,“易兄!干下这碗心灵鸡汤!从此良知是路人!”
易逢和她击掌笑道:“这也不是万全之策,知道他们俩苟且的肯定是公司里的人,钱航很快就会查到咱们头上,要防他倒打一耙。”
在易逢看来,朝阳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管朝阳做了什么,钱航要追究,也得先过他这一关。
朝阳明白,心下感动。
老对头阴沟里翻船,易逢喜不自胜,乐得简直要跳起舞。
“我雇的人顺道帮我拍了几张照片。”朝阳神秘道:“赵箐租的房子里有学生出入,被拍下来的几个学生我在档案室里查过,都是远方的旧学员,入学一两个月就以种种理由退学了。”
易逢先惊后喜,“人要作死,当真谁也拦不住。”
教育机构的位置选择,校址是重要依据,生源就是补习班的命根子,这是业内共知的原则。公司与公司之间明枪暗箭的种种斗争都在情理之中,可公司内部挖墙脚,那就是明晃晃的背叛和违规了。
赵箐只是授课老师,就算要挖墙脚,也不可能挖得如此隐秘,必然是学管部有人从中牵线搭桥,极有可能还是钱航主谋。
赵箐是老员工,钱航更是资深前辈,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违规在先,哪怕他们作威作福,远方也没理由单方面解雇他们。
易逢在办公室里疾走数圈后,忽的停下脚步,看向朝阳,奇怪道:“你怎么突然想要报仇了?你不是一向最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吗?”
朝阳笑道:“什么话,我也是有脾气的。”
“不不不,你是最谨慎的。”易逢连连摇头,沉吟道:“更何况,你上哪找的专业偷拍记者?这记者这么好心不去拍出轨偷情,跑去拍人家学生?”
朝阳笑而不语。
朝阳惊地张大了嘴,凑过来小声问道:“……难道是老板?”
不等朝阳回答,易逢已经拍着额头自我肯定了,“是了!钱航最自大,借你的手,哪怕查到你头上,他也只会想到你和赵箐的私人恩怨,不会多加防范,老板才有足够的时间斩草除根,挖出和钱航合作的所有学管和老师,他这是要先帮你报仇再一网打尽!公私恩怨一起了结,哇!”
朝阳噗嗤笑了,算是默认。
“我就说赵箐抢学生的事我都没听到风声怎么你就正好有证据了,原来是背后高人指点。”易逢的脑子已经停不下来,“你根本没必要和我说这些事,却还特地跑来问赵箐的情况……呜呜呜……小朝阳!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是在提醒我别成了炮灰,及早护住自己人,做好表率!呜呜呜!小朝阳!阳阳!能抱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大腿,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喜从天降,易逢说着说着就要来搂朝阳,朝阳忙拿文件夹挡住他,笑骂,“成年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钱航的下场,易逢立即清醒,视朝阳如洪水猛兽,退避三舍。
该提醒的事都已经提醒了,朝阳离开易逢办公室,径直下到地下停车场。
熟悉的turbos驾驶窗上正垂出一只手,五指修长白净,指间香烟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隐现微光。
朝阳坐进副驾驶,冲等候已久的人微微一笑。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分钟。”陆湛澄抽手猛吸一口后将烟头扔进柱前的垃圾桶里。
“易逢比你想象的聪明。”朝阳忽然道:“其实,我很讨厌烟味。”
陆湛澄被最后一口烟呛得满面通红,“你怎么不早说?”
朝阳笑道:“别人无所谓,我只是讨厌亲近的人抽烟。”
陆湛澄无奈道:“我有近十年烟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