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我……终于可以……将你……看个清楚了,我……以为……自己会……沉浸在晰晰……的死里……一辈子……”奶奶说话的语气好低,音艰难,每说一个字都会不断地喘息。
洛映水忍不住制止她的行为。“奶奶,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养伤,快点儿好起来。”
“不。”奶奶反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她再次将头在雪白的床单上滚动几次,最后停了下来。“水……儿,听……我说完……我知道……自己的……伤……我不……后悔,因为……我保护了自己……的曾孙……”
奶奶脸上闪现出虚弱的笑,胸部在剧烈地起伏,洛映水不忍她受这样的苦,又不敢打断。
“我……我以前……跟鹰(南宫鹰)说……我不仅可……以养大……一群……孙……子……还能……还能……看到他……们为我……生下……曾孙……”
“我……看不……到了……你……你……要好好……保护……它……”
泪如雨下的洛映水只能一个劲地点头,说完这些话,奶奶的手一松,无力地从她的手中滑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奶奶……”洛映水悲声恸哭,南宫寒雪已经跑来,粗鲁地拉开了她的身体,将她推向墙角。
“都怪你,是你害死奶奶的,你给我滚!”南宫寒雪扑在奶奶身上,悲痛欲绝。
洛映水紧贴着墙壁,望着奶奶平静的容颜,痛不欲生,眼泪滚滚而下……
门口,保安队长匆匆赶来,伸出脑袋看了一眼房内的情况,默然退出。红姐轻手轻脚地走出,细心的安妮早就觉。
尾随着两人躲在暗处,却因为离得太远而听不到任何消息。不过数分钟,红姐转身回来,面色不改。
安妮叫住了即将离去的保安队长。“狗是谁放出来的,有什么现吗?”
“没有。估计这些狗是自己撞开栏杆跑出来的。”保安队长的话让安妮的心松了下来,看着他的背影,得意地笑着,既而面色变得恶毒。她撇撇嘴,哼哼地道,“没想到死的是这个老太婆!没关系,洛映水,不久的将来就轮到你了!”
联系不到南宫寒野,南宫鹰又出去旅游,一时半会回不来,按照红姐的意思,对于奶奶的死暂时不布消息。
只是临时布置了一个灵堂,由南宫寒雪为奶奶守灵。
洛映水原本也要为奶奶守灵,却被南宫寒雪强行推了出来,出于各种复杂的情感,她最终选择远远地跪在屋外。
想想奶奶平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想想她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止不住地,眼泪就滚落下来。
孩子在腹内不安地踢动着,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洛映水拉拉外衣,已经遮不住高高隆起的肚皮。
孩子快八个月了,虽然有佣人开始议论,但这事没有公布出来,谁也不能确认,她是否真的怀孕。
安妮碎步越过洛映水,来到厅中跪着的南宫寒雪身前。“雪儿,你父亲和哥哥都不在家,我呢也还没过门,整个南宫家现在由你当家,你难道真的要让洛映水把孩子生下来吗?”
“不!”南宫寒雪握紧了拳头,看向奶奶遗照的眼里充满杀气。“她不配!”
“这个女人要赶紧处理掉,她害死了纱儿,现在又害死奶奶,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呀!”
“不!我要她生不如死!”安妮从南宫寒雪咬牙切齿的话里听出了洛映水成活的可能,这让她相当不安。
“雪儿,你不能……”
“不要再说了!”南宫寒雪打断了她的话,“怎么处理她,哥哥回来自有论断,我只是不要她生下那个孩子!”
洛映水孤独地跪在灵堂门口,跪了三天的南宫寒雪已经离开。
这三天里,洛映水成天以泪洗面,几乎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她一心地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与歉意,并不曾在意,早在她背后开展起来的一场阴谋。
临近晚上十二点,南宫寒雪定定地看着王医生手里的针。他将它举得高高的,从中射出细微的水线,在惨淡的灯光下,泛着危险的色泽。
“小姐,电话。”有佣人在敲门。
“谁的?不接!”南宫寒雪很不耐烦地对着门口说道。
佣人想了想,小声地道:“欧阳先生。”
“等一下!”南宫寒雪跳起来,打开了门,“不早点儿说。”
“快点准备,我等下就来。”离去时,她不忘警告王医生。
安妮开车回来,带来了几个自称搬运工的壮汉,她几步踱来,赶往王医生所在的房间。门口处,红姐的身子闪出,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安妮迅推开门,王医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刚刚红姐来做什么?”安妮当然放心不下,问道。
“哦,她问我这么晚了来这里干什么。”王医生垂下眼睑,再一次检查着针筒里的药水,将身前的垃圾筒推入桌下。
安妮狐疑地打量着王医生,紧接着问:“你怎么说?”
“我当然说小姐身体不舒服,叫我来看看。放心,她没有怀疑。”
“那就好。”点点头,她转头向背后的大汉吩咐,“现在,马上把刚刚灵堂前我指给你们看的那个女人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