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圆满解决,就没有必要再留下。
于是林泊简招呼人将部分嫁妆抬上车,和陆氏带着林舒韵坐了马车先走,留下阿若在这里看着,等回到定国公府,再派其他的马车过来将东西全都搬走。
安国公府门口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咦,这是怎么回事?瞧着像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被休了?”
“不可能,若是被休,早就灰溜溜的走了,还能如此大张旗鼓地把嫁妆都给搬走?”
“说的也是,可这两家一向关系密切,怎么突然就和离了?”
“听说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想娶平妻,定国公府的大小姐没同意,就闹掰了。”
“娶平妻?开玩笑吧,那不是商贾人家才能做出来的事,堂堂安国公府竟如此不要脸皮?”
“谁说不是呢,这定国公府的大小姐素来端庄,恐怕这个平妻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才不同意吧。”
“我听说是安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被卖去过烟花之地,那种地方,你们想想,一个好好的女子进去了,再出来还能是清白之身?”
“呀,那安国公世子爷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冤大头也是他自个儿愿意的,放着好好的定国公府的小姐不要,竟愿意娶那种娼妇为平妻,想必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喽。”
众人议论纷纷,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嘲讽,听的阿若通身舒畅,可安国公府守门房的人此时却冷汗连连,撒腿就跑向内院,得赶紧把这些话告诉国公爷才是。
***
林泊简一行人刚走,韩秋露便进了正厅。
她是韩家嫡女,从前父亲不赌的时候家境也算可以。可自从迷上了赌博,家里是一落千丈,平日里过的连普通人家的庶女也不如。甚至为了偿还赌债,更是将她卖入烟花之地。
她不甘心,于是在安国公夫人将她带入安国公府后,就暗暗发誓,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家,所以才会同意安国公夫人的计策,希望借此留下来。
韩秋露微微屈膝行礼,“露儿见过姑父,姑姑,表哥。”
安国公此时正在气头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安国公夫人则沉浸在林舒韵将她的那一大笔嫁妆全部带走的悲伤中,头痛到不行,压根就没听到韩秋露的话。
于是韩秋露只好看向裴知砚,神色凄然:“表哥是不是怪我了?不然,我去求表嫂回来。”
“那日我碰没碰你,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裴知砚语气淡淡。府里的下人们早就将安国公夫人要给他娶平妻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所以那日他才故意没喝安国公夫人派人送来的茶。
韩秋露闻言身子一颤,神情满是惊恐。
其实,她早在被卖入青楼当天就被人破了身子,可她不甘心一直就在那里,所以在安国公夫人派人找她的时候演了一场戏。
安国公夫人闻言不禁惊愕万分,“什么?”
“起初念你是母亲的侄女,所以我没否认,只是当我得知母亲与你一同做的事后,我便觉得,让韵儿离开这个充满邪恶心思的地方,也是件好事。”
裴知砚自嘲一笑。
韩秋露垂下眸子,眼神黯淡下来。
“国公爷,夫人,不好了,外头人都在传,说咱们世子爷要娶一个烟花之地的娼妇为妻。”
守门房的人话音刚落,安国公夫人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安国公眸中死寂一片。
裴知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是辞呈,他放在桌上,孑然一身,身形笔直地离开了。
韩秋露看着他的背影,顿觉锥心刺骨。
她知道,一切都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