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多少钱,有那钱我还不如留着看真人。”沛诚笑嘻嘻地说。
每次他说这些刻意到浮夸的话来哄森泽航开心,对方总会配合地被安抚、被取悦,但今天森泽航却没有顺坡说些自卖自夸的话,反而沉默了下来。
红灯漫长,又是周五,车渐渐慢下来了。
雨幕中一串猩红的尾灯,车内暖气热腾腾的,水雾缭绕,沛诚擦了好几次玻璃,森泽航干脆摇放下车窗透气。
沛诚看了一眼,提醒道:“会淋雨的。”
森泽航撑着下巴不在意道:“小雨,不碍事。”
“您生气了吗?”沛诚犹豫地问,“我知道您不喜欢被打探隐私,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好奇所以看了一眼。”
“没有,为什么生气。”森泽航说,“等会你把我撂在家里,然后你开车回家,早点休息。”
“我家那个破小区没有停车位……”沛诚为难地说,“就算好不容易停进去了,周一也要开出来也很费劲。”
森泽航“哦”了一声,说:“那你别回去了,就住我家呗。”
沛诚脑子里顿时飘过满屏问号不是说好了很有边界感,不会随随便便让人进自己家吗?这一周七天有一半时间都睡一起是怎么个展开?
森泽航又补充了一句:“估计今晚又要进游戏……”
“啊……”沛诚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雨势忽然又大了起来,还附赠雷鸣闪电,森泽航不得以将窗户关起:“你说……这个梦也好,游戏也好,它的意义是什么呢?”
“意义?”沛诚反问。
车流完全堵住了,他索性拉起手刹,也回望着森泽航。
“你不会去思考……为什么有这么一个世界,为什么是我们俩被选中。”
“被选中……”沛诚喃喃自语。
这几个字对于沛诚而言十分陌生……他此生很难“被选中”什么,要说起来,森泽航才像是个“被选中”的人。
不过,我也算是被选中了吗?每年因为不良作息和工作压力而猝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是不是只有我得到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呢?
之前红眼兔子说过:你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快就回来的人,是否意味着之前也有人经历过相似的命运。
那么他们的任务清单是什么呢?他们的任务对象是谁呢?
沛诚这时忽然兴起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森泽航的周围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真的都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里的吗,会不会还有谁也是领着任务来,别有用心地盘踞在他身边的?
沛诚沉默了太久,森泽航观察着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不出来。”沛诚半真半假地回答。
“你不好奇吗?”森泽航说,“你真的很……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怎么了?”沛城意外道。
“你才二十二岁,却经常表现出出年龄的老成,不只是在工作中,即使遇到这么出常理的事情,你也接受程度无比良好。”森泽航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淡定。”沛诚闻言无比汗颜。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森泽航懒洋洋地说。
沛诚其实有些心虚:毕竟从猝死到重生的整件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大游戏,无论是在梦境中还是醒来,都不过是剧中剧罢了,所以他很难第一时间完全地投入再蹊跷的事情生在这个世界,他也能逻辑自洽地帮设定解释,导致行为的确是有点反常。
“那是因为和您在一起,”沛诚说,“如果是我一个人面对这件事,搞不好会焦虑得连觉都不敢睡了,但是因为和您一起,我莫名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