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备纸,研墨。”
“竹香,清点我陪嫁所带仆从。”
她一溜吩咐说出口来,三个丫鬟都愣住。
“郡主这是要做什么?”梅香不解,脸上刚浮现的惊喜迅被压了下去。
萧玉琢冷笑一声,“做什么?自然是离开将军府了!”
“郡主!”梅香惊叫,“郎君这般维护您,您怎么还……”
看吧,看吧!
连她身边的婢女都觉得,他这么做是在维护她!
更可况不明真相的旁人?
他这般利用她,不过就是她的身份恰好不尴尬。不用逼着他必须在纪王和越王之间做出选择,不过就是为了成全他忠于圣上的心。
他想做他的忠臣就去做!何必非要拉着她?
既然不爱,何不放手?
“他这样的维护,我可不敢要!”萧玉琢冷笑,“他没有维护我的时候,尚且有人嫉妒的想要我性命,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旁人还不要生吞了我?”
三个丫鬟愁眉苦脸,站着不动。
“我看,我是指使不动你们了。”萧玉琢摇头,“也罢,待我离开将军府,再买些丫鬟来就是了!”
三个丫鬟这才手忙脚乱的动起来。
菊香捧着砚台,磨着墨。
萧玉琢提写下“休夫”二字。
菊香只觉眼皮一跳,心中惶惶不安,却又口中涩,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萧玉琢下顺畅,拍下一张“休夫书”,带着自己的丫鬟仆从,拉了几大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将军府。
景延年踏平了松竹馆,又砸了茶馆,带着兵丁回营,将兵将安置好,提交了私动兵马的罪状,匆匆赶回将军府。
一进门,他就觉得府中气氛很是不对。
他沉着脸,阔步进了正院。
正院之中安静的像是没有人。
他大步向正房走去,却见廊外跪着仆妇,廊下跪着丫鬟。
人倒是不少。却鸦雀无声。
景延年皱眉,脚步微顿,他脸色寒凝,心下似乎已有猜测,却抿唇并未开口。
他在院中稍作停顿之后,提步冲入正房。
正房之中却只有几缕暮光,从窗外落进。
一室安静。
那个常常会歪在美人榻上,吃着点心,翻着书的身影,似乎从来未曾出现过……
这里没有她的气息,没有她的味道,没有她的声音……
景延年胸口闷,嗓子眼儿里紧。
他黑沉如墨的眼睛四下看了一眼,屋里属于她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倒像是无人居住的房间。
以往的温馨,以往的等待,再也寻不见痕迹。
他皱紧了眉头,一步步向内室走去。
床榻平展,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妆台上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衣架上一件衣服也没有。
空荡荡的屋子,安静的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
她走了?
带着她的东西回娘家了?
回趟娘家也不用将东西都收拾的这般干净吧?
景延年大步从内室走出来,这才注意到窗边案上,放着一张薄纸,玉貔貅镇纸压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