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忍不住大翻白眼儿。
她家娘子才不会那么没出息呢,一门儿心思都放在那点儿事儿上!
她家娘子可是有宏图大志的!
“公主今日来,莫不是给我来了什么事儿来?”萧玉琢笑问道。
南平连连点头,“我料你也是被姑母拘在别院里头,定然早就闷坏了。如今长安城里有家云顶赌坊,有儿的得很,我带你去开开眼。”
梅香菊香一听就吓坏了,“娘子,赌坊那种地方……”
人又多又乱的,怎么能行?
萧玉琢摇头拒绝,“我许是已经习惯了吧,倒并不觉得闷,多谢公主好意了。”
“云顶赌坊可不是一般的赌坊。都是文人才子的文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南平公主拉她。
菊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除了文人才子,还有不少世家贵女也去玩儿,文雅的紧,不是你想象中那样!走,我带你去看看,你去了必定喜欢!”南平公主不由分说,拽了她就起来。
萧玉琢无奈,未免两人拉扯,只好答应下来,“公主盛情,恭敬不如从命,您先请。”
“表妹,你啰嗦什么?”南平呵呵一笑,“去换套骑装,我已经给你备好了马了!”
骑马?
萧玉琢当即变了脸色。
“我家娘子偶感风寒,这才刚好,骑不得马!”梅香嘴皮子溜,连忙找了个借口。
南平皱眉上下看了她一眼,“怎的这般弱不禁风?罢了罢了,你坐马车吧!”
丫鬟这才松了口气,且叫院子里的竹香也跟着去了。
三个丫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萧玉琢身边。
到了云顶赌坊,才知道,她们真是过于紧张了。
这赌坊跟一般的赌坊不同,没有一大群人围着一张桌子乌烟瘴气,热火朝天的喊叫。
反而是一个个垂了竹帘纱帐的雅间成回字形围着中间敞亮的厅堂。
回字形的雅间有三层。
中间敞亮的大厅里正站了个年轻的后生。正捏着一只箭,瞄着他五六步开外的一只双耳壶。
他脚边还放着一只箭筒,里头插着好些羽箭。
“哟,今日开始的早啊,这么快就有人下场了!”南平公主熟门熟路的领着她直接进了她提点预定的雅间。
雅间打开门,垂下纱帐,外头人瞧不清楚里头,里头的人却是能看见场中的人成绩如何。
也方便下注。
“这是第一场,娘子可要下注?”门口立时有小二拿了对牌来,躬身问道。
萧玉琢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南平公主便叫身边丫鬟去换了对牌。
“这是赌坊啊?”梅香狐疑问道,“一点儿都不像呢!”
拿着羽箭,往几步开外的那双耳瓶中投掷,这游戏自先秦时就有了。叫投壶。
士族们在家中宴请宾客时都会玩儿这游戏。
投壶是由射礼演变而来,是为儒士的高雅活动。
所以投壶做赌局的,并不多见。
“一局有十只箭,下场的那人说他能中几只,场外的人也都押银子猜他中与不中。”南平公主说道,“十只箭投完,他若正中自己说的数,赌他不中人的银子归他。庄家翻倍赔给赌他中的人。难度越高,翻倍数越高。”
萧玉琢不由点头,“这玩儿法,果然够雅致。”
“我没骗你吧?”南平公主得意的笑了笑,“昨日我下场,还赢了五十贯呢!”
“五十贯?”梅香皱眉,南平公主岂会稀罕五十贯?
“那可是我赢得!赢得!”南平公主提着眉梢道。
萧玉琢笑着点头,“好好,你赢的。你只管玩儿,我先看看。”
南平去下注,萧玉琢对猜人投壶,并不感兴,却是觉得隔壁雅间里,几个人正在议论的话题更有意思。
那几个人说话嗓门不小,两个雅间又都开着门。
萧玉琢凝神听,他们的嗓音便传了进来。
“朝廷想要钱呀,这钱能从哪儿来呢?从世家里头抠?世家那能愿意么?搞不好几个世家联合起来……那可就乱了套了!”
“加重赋税?哪位帝登基不是大赦天下?加重赋税只怕朝廷要被百姓的口水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