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晌,你不但不肯跟我回将军府,而且执意要用梁生做掌柜?”
萧玉琢挑眉,“对。”
她用梁生,当然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掌柜这么简单的事儿!
一个小小的点心铺子,只是开始。
“一个掌柜,却登堂入室,又是弹琴又是闲谈,”景延年眉宇间尽是不满,“这成何体统?”
萧玉琢笑了笑,“这事儿我还真得跟将军说清楚。胎教懂么?”
景延年狐疑,缓缓摇头。
“孩子虽小,虽尚在母腹,但和母亲气血相通,不仅能感受到母亲的情绪,也能感受道外界的刺激。声乐,就此一种良性的刺激。”萧玉琢轻抚着肚子,“今日梁郎君来,本是为铺子里的事情而来,恰好带了他的琴,打算日后就放在铺子里。”
“我本是听琴解闷儿,不曾想,这琴声一起,忽觉心中尤为舒畅,似乎能和腹中孩子心意相通,我似乎能体会到腹中孩子的欢欣。原本是多么美好,多美妙的事情?”
萧玉琢抬眼看着景延年。停住话音,冷笑了一声。
景延年皱起眉头,结果,被他打破了。
“我先前并不知道……”
“将军不知者不过,这事儿也就罢了。”萧玉琢倒显得尤为大度的摆了摆手,“只是这琴……”
“我赔他就是。”景延年皱眉。
萧玉琢轻笑,“曹魏时期的嵇康,将军一定知道吧?”
景延年脸色黑沉,“嵇康的琴珍贵,若不能寻到,我必以千金偿他!”
萧玉琢颔,“那我就替梁掌柜谢过将军了。”
一句话惹得景延年更为恼怒。
他霍然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了几步,忽而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说母子相通,可是真的?”
萧玉琢轻笑,“将军若是不信,大可问御医呀?”
景延年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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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芝和杨氏被灰头土脸的带回庄子上。
侍卫将人送回庄子,什么都没交代,扔下就走了。
景延年的舅舅瞧见自家夫人和一个面生的小娘子,在马车上,全然不知生了什么事情。
那年轻的小娘子长得漂亮,脾气却差的很。
他不过是掀开帘子往里头看了一眼,那女娃就尖叫说,要挖了他的眼珠子。
杨氏幽幽醒过来,看见身边的李慧芝还下了一跳。
“公主怎么也在这儿?”她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没错呀,是庄子上。”
李慧芝黑着脸,忍着怒气,“现在还问那么多干什么?想办法送我回去。”
杨氏扭动着身子,满脸的不自在。
李慧芝惊恐看她,往后缩了缩身子,“你不会还……”
杨氏咽了口唾沫,猛掐了自己一把,“这药厉害得很,委屈公主先在马车上等着,我去给公主寻套干净衣服,再送公主回城。”
不等李慧芝答话,杨氏就跌跌撞撞的奔下马车。
她喊来两个庄子上做粗活儿的仆妇,叫她们看着马车,自己直奔家中。
李慧芝在车上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杨氏回来。
她焦急之中只觉度日如年。
杨氏的屋子里却传来景延年舅舅骂骂咧咧的声音。“不要脸,都多大年纪了,大白天的还……”
后来就没了声响。
窗外外头偷听的小孩儿,被杨氏的儿媳妇赶走。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杨氏才揣着个布包快步回到马车上。
“怎么这么慢?”李慧芝瞪眼喝骂杨氏。
只见杨氏上了年纪的脸上,一片桃粉之色,嘴唇也红润润的,像是被雨露滋润过。
头明显是重梳过的。
她虽未嫁人,人事未经。可在宫里那种地方,耳濡目染,她立时便明白了这么久,杨氏去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