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即离去,意图却恰和萧家相反。
萧家至今看不到景延年有所行动,必然是着急了吧?
“我且回去看看我祖母有什么叮嘱。”萧玉琢起身道。
景延年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送你回去,若是长辈有何苛责,我与你共同担着。”
萧玉琢心头一暖,“不用的,我自己能应付。”
“日后,我不愿再一味的护着天下了,我要先护着你。”景延年望着萧玉琢,幽深如渲染陈墨的眼眸中,是坚定和认真。
萧玉琢瞬间有种小女人被呵护,被宠溺的感觉。
她脸上溢出笑容来。
景延年一直与她十指相扣,行出厅堂也未曾撒手。
庭院之中候着不少的随从护卫,丫鬟杂使。
萧玉琢脸上有些红,现在还没复婚呢,这么亲近,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景延年却脊背直,从容的大步向前。
行到二门处,恰瞧见宝翁满面泪痕的从廊间跑出。险些撞进景延年怀中。
景延年携着萧玉琢,飞身躲开。
他看着宝翁的目光,有厌烦嫌恶之色,但宝翁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
他便是不喜,却也多有忍耐。
宝翁哭着跪倒,“求吴王殿下寻回卯蚩……”
萧玉琢狐疑看她,“卯蚩不是已经找到了?且菊香已经为他施针,叫他醒来了?”
梅香从后头追上前来,气喘吁吁,见宝翁哭得可怜,不由冷笑,“是你的卯蚩哥哥不愿见你,这才离开了吴王府,你现在求王爷做什么?王爷可从来不喜欢勉强旁人呢!”
景延年和萧玉琢都看了梅香一眼。
宝翁脸上尴尬。泪流不止。
萧玉琢有些意外的看了梅香一眼。
梅香朝她眨眨眼。
萧玉琢轻咳一声,转身往府外走。
景延年眉头略凝,“将苗疆女子送出府去……”
“王爷,如今长安一片动荡……”宝翁小声道。
景延年冷声打断她,“姑娘不妨想一想,这动荡不安的局面是由谁引起的?我念你解我瘴气之毒,念蛊毒乃是你受李恪胁迫所下,可不计较因你所受噬心之苦。望你有自知之明,切莫得寸进尺!”
宝翁红着眼,抬头看他一眼,委屈的小声说道:“宝翁生死不足惜,只求王爷能叫我和卯蚩在一起。那情蛊本是为卯蚩所养,十年心头血饲养……如今却废了……”
听闻情蛊二字,景延年更添恼怒。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追在萧玉琢身后。
“王爷,吴王殿下……”宝翁有些慌了神。
她似乎有些后悔自己为吴王解了情蛊了……当初李恪告诉过她,无论如何不能解除情蛊,可她为了卯蚩……她下蛊,解蛊都是为卯蚩……最终,却注定她只能失去卯蚩么?
“求吴王殿下……”
“把这苗疆女子送出府去,她若无处可去,许她借宿庄子。她若不愿受嗟来之食,也任她离开。”景延年边走边说,声音冷漠。
让她住在庄子上,也只是一口“嗟来之食”么?
宝翁的脸色白了白。
当初萧玉琢说她“为虎作伥”,梅香说她“没有好下场”,如今似乎都应验在她身上了!
宝翁哭软在地。
王府的人却不会可怜她。
若不是她。王爷也不会忍受那么久的苦楚。
郡主更不会因为不明所以,而带人硬闯王府,打了他们一顿。
萧玉琢和景延年一起赶回玉府的时候,宝翁也被架上了马车,送出了王府。
萧老夫人此时生在正厅里坐着。
她眼目盯着雕梁画栋,盯着玉府的一草一木,心头略略震撼。
先前萧玉琢搬出萧家的时候,她还乘着马车前来,打算嘲弄一番。
结果在玉府外头转了一圈,颇受打击,连门都没敢进,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