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卫英胞兄,天子近卫羽林军中郎将。
他是奉旨恐吓她的吗?
他刚刚的问题针对的是监察院,难道皇帝也不信任阿舅?
那阿舅岂不是很危险?
苏澜暗自庆幸,好在阿舅进宫前叮嘱过她,她刚刚才没有被吓住。
思绪翻滚间已被带到御书房。
晋帝三十多岁的模样,站在御案后,尚在咳嗽,那一身明黄色便服,难掩病气。
苏澜躬身行了个女礼:“臣女参见圣上。”
晋帝重新坐回龙椅,也不强求她行跪拜大礼,只静静地看着她。
“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臣女不知。”
“那朕便告诉你。”晋帝盯着苏澜,“监察院首因你被多名文臣攻讦。”
苏澜的心高高提起,面上却不显露,已经走到这步,怕是没用的。
“臣女不知为何。”
“你和容与是什么关系?”
“臣女出身微薄,高攀不上谢院首,他为臣女主持过公道,臣女敬佩他。”
“在朕面前也敢说谎?”
“臣女不敢,臣女所说,句句属实。”
晋帝沉思。
这姑娘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却能避开他话中机锋,凭的不是聪慧,是执拗。
要护一人的执拗。
“抬头。”
苏澜依言抬头,对上晋帝的面容,平静如一潭死水,竟丝毫看不出人的生气。
这便是帝王吗?
空气陷入安静。
已是仲春时节,御书房里依然点着地龙,化了苏澜的一身寒凉。
晋帝又看了她一会儿,叹道:“将你与王家冲突的事说一遍吧!”
“圣上没有听王家人说吗?”
“自然是听了他们的,又来问你,问了你还要问容与。”
他是在怀疑阿舅?
还是王家?
或者是两方都不信任?
苏澜想不明白,圣心实在难测。
见她半晌未语,皇帝身边的太监尖着嗓子,阴森道:“苏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呢,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