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死死握着,脖颈与手背上的血管皆竖立起来,咬着纱布,低吼出声。
但身体却未移动分毫。
“念念!”
谢珩推门而入,被眼前的情形骇住。
他没有阻止药老,只是朝那个满背皆是鲜血的少女奔去。
他单膝跪在床边,将苏澜死死握着的手包裹住。
“念念,别怕,我在。”
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仿佛那针戳的不是苏澜的身,而是他的嗓,他的魂。
苏澜眼角猩红,在看到他的一刻,落了滴泪,她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可谢珩却明白,她说了:阿舅,我好疼。
谢珩心中一悸,低头将下巴贴在她发上,轻声说:“念念,这样会伤到自己,来,握着我的手。”
那死死攥着的手缓缓松开,细白掌心里皆是伤痕,谢珩小心翼翼地握住。
苏澜疼得呜咽。
谢珩心若油烹。
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不知过了多久,药老动手将针一一取下。
“念念,念念……”
谢珩将她的衣衫拉上来盖住她的背,又将她汗湿的发丝拢回耳后,低声唤她。
苏澜有气无力:“我没事……”
见药老拿来止血药水,谢珩直接接过,“我来。”
药老见他面容依然儒雅,只是眼神冷清,有些心虚地解释:“这个针就是过程痛了点,但效果真的好噢!”
“那是针吗?”
“叫小针刀,和针同宗同源,见效……”
“出去。”谢珩眉目压着,不太能看出情绪,只多是让人觉得他不大高兴。
但药老却片刻都不敢停,赶忙溜了。
笑话。
那可是谢容与,出了名的涵养好。如今都压眉了,他不跑,嫌命长吗?
“让逐星来吧!”苏澜意识模糊,却记得这伤让阿舅处理不妥。
谢珩没强求,唤逐星进来,自己退到门外,见药老在庑廊下候着。
“爷,我叫您爷成么?您可别怪我,我要是提前说了,您能舍得吗?”
谢珩叹息:“到底是她必须经历的。”
“您公务繁忙,休息好格外重要。我若是提前告诉您,您昨晚还能睡下吗?”
“不瞒您说,她今晚会有些凶险,就算不下雨,也离不了我这。”
“今晚她体内的不正之气,会意识到危险,进行疯狂反扑。”
谢珩没回应,只是捻起腕间佛珠,半晌后方道:“可有把握?”
“此针很是凶险。”药老难得肃穆,“但您乃天命之人,福泽深厚,您守着,定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