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捶打衣服，而是又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在更衣室里稍等了一会，直到工作服在自已眼中彻底变色。
随着衣服颜色的改变，他能感觉到，自已的感知变得灵敏了。
之前仿佛是在隔着一层纱看世界那样，看得到但不真切，而现在，这层阻挡没有了。
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他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一个早就应该存在的疑问：
“我的任务是打扫一楼和二楼，那三楼呢？”
这栋医院主楼有三层，但在此之前，林默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连路过二楼楼梯口时的记忆都很模糊。
（三楼肯定存在某些关键。）
刚走出更衣室没多远，林默就遇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士。
这个护士一靠近，眼睛便死死盯向林默，而在完全清醒的林默眼中，对方的形象仅仅初具人形。
这里的“初具人形”不是比喻或者在搞笑，而是相当符合实情的形容词：
轮廓和肢体大致都是人的形状，但外露皮肤的颜色、质感、眼睛里的红光，无一不说明这玩意绝不是人。
“原来如此。”林默明白了：清洁工规则在蒙蔽他的同时，也蒙蔽了这些怪物的感知，让他们互相以为彼此是同类，从而达到保护的效果。
他快速扫视了一番周围：“没有其他‘人’，要打的话也行，但闹出动静的话就麻烦了。”
眼看对方越走越近，脚步也逐渐放慢，林默提高警惕，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但是，这个穿护士装的怪物却没有动手，“她”主动拉开了些许距离，缓慢地跟林默错身而过。
交错之时，“她”用嘶哑但还能听出属于女性的声音提醒林默：“你的衣服脏了，赶快去领件新的，不要影响医院形象。”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攻击他，但说的话倒是给林默提了个醒：
“对啊，如果说违反了清洁工规则的人，会变得清醒，那我对第十条规则的理解就不对了。”
“这个规则很明显是在保护人类，所以，让清醒的人类去垃圾处理厂，目的就不会是把人处理掉。”
虽然也不排除这是个怪物圈养人类的世界，发现真相的人类都得死的可能性，但林默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规则十让他去的就不是垃圾处理厂，而是屠宰场了。
根据指示，林默一路来到了医院隔壁的“垃圾处理厂”。
进门之前，他特意在门外多撇了几眼，里面完全没有垃圾处理厂的样子，干净得很，自然也排除了是人类屠宰场的嫌疑。
清洁工领班不难找，就在进门不远处的办公室内。
林默眼中的领班相貌，并没有因为他摆脱认知扭曲而产生变化，还是跟昨天下班时提醒他的样子一模一样。
“来换衣服的，还是来申请离职的？”
林默没有回答，直球反问：“这间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刚出口，他就产生了一股被某种恐怖的存在盯上的感觉，但这感觉只出现了一瞬，随即便消失无踪。
林默虽然不擅长想这类问题，但也没蠢到把这当成自已的错觉。
（也就是说，这医院是跟某个不可言说的玩意相关，只要提到，就会引起“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