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外面,夏长海一句话,就说得赵书彬两口子眼泪直流。
“不委屈,长海你看,不是夏文阳砸我家,现在能有这新屋?
冰箱,空调,彩电,啧啧~
家里以前抵出去的冰箱,空调,早就旧的落伍了,费电的很。
还是长安懂事,不是他,我赵书彬窝窝囊囊的回到这个被砸得破烂的家,就是窝囊废。现在夏文阳装修一新的回来,就是我给用章的面子。”
赵书彬声音嘶哑,带着笑容,——欣慰自己能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好儿子!
“咔,咔。”
客厅里面有点烟的声音,倒茶声。
“末末在商场里面前几天和小组长吵起来了,气得辞职不干。
她一个职校文凭,要本事没本事要学历没学历,别说做饭,洗个衣服都洗不干净,眼睛还长在天上。
生在穷家,却养了一个大小姐脾气。”
夏长海的声音里全是叹息。
“他们商场有一个大学生,家庭还可以,卖早点的,追末末,不知道怎么就知道我和老夏在工地当泥瓦匠。
末末不搭理他,他就讽刺末末一个泥瓦匠的闺女,他这条件追她是看得起她,只配找卖苦力的下等人。”
江婕声音苦涩的解释:“他骂我和老夏是下等人,末末当然不愿意,闹得十分厉害,唉!”
“那些势利眼末末理他敢啥,靠本事吃饭比夏文阳这样的人要干净一百倍!我答应李用章不是为了你们,而是我在一建干了一辈子,夏文阳走了,一建还是咱们老伙计们的一建,要把它弄起来!”
赵书彬抹了抹眼睛,眼珠子有点红:“木锯厂重建,承包荒山造林暂时有点远,不过家具厂可以先弄起来。
咱们还要办一个售卖大厅,末末不是学商业么,又是咱们自家子弟,让她进厂,等售卖大厅建好,——”
赵长安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的声音,之前那一点不能‘将’死夏文阳的遗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努力,
不就是为了自己安好,家人安好,还有那些善良的亲戚朋友,有恩于自己的人的安好。
现在,
父母能为他们的理想努力,
夏长海这些人能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惠及他们的子女。
这样不就很好!
赵长安没有再劝,笑着夹菜。
三四年还有点远,慢慢来,以后要是遇到了,能拉一把就拉一把算了。
再说指不定殷家能量大,看着不对就把殷少洋提拔到别的岗位去了。
——
酒足饭饱以后,李用章叫了两辆车,亲自把赵家三口,夏长海夫妇,送回了一建大院。
在客厅里站着说了几句话,李用章就醉醺醺离开。
赵长安巡视一圈屋子。
墙壁雪白,
原来的老旧窗户,全部换成了最流行的铝合金大窗户,用了七八年的窗帘也换成了流行的拉式窗帘。
其余新床,新组合柜,新浴盆,电扇,厨具,抽油烟机,——
最显眼的是,24英寸的大彩电,一台新飞冰箱,一台挂式空调,一台电话机。
唯一一个老物件,就是赵长安睡得那张木床,用的是几十年的厚重老杂木,很难毁坏。
只在上面留下了几条深深的刀痕,被用木楔子缝补做旧。
“砸得可够彻底的!”
赵长安砸吧着嘴巴,强压着心里面的火苗。
“这空调电视电话冰箱,咱家可没有,得退给——”
看到眼前的一切,醉醺醺的赵书彬有些吃惊。
“退啥?砸了咱家他才花这点钱,没有追究他乔三夏武越的责任都算好的了!不是老李劝说,他想砸就砸,想让咱们回来住,咱们就回来住?”
张丽珊怒着打断丈夫的话:“这不是原样赔偿的问题,要是这样讲,我现在去把夏文阳家里的锅给砸了,给他二十块钱行不行?”
“我妈霸气!”
赵长安赞叹,心里想着夏文阳家里的锅,可远不止二十块钱。
曾晓晓曾听夏武越吹牛,那锅是乔沁沁从本子旅游带回来的,花了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