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也听不懂,只知道一定是个好名字,他笑着对着付少成说:“谢谢贵人。”
小贩在一边也咧着嘴笑了,说:“虽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就是个大气名字。”
“你可认字?”付少成接着问道。
于北溟摇摇头,说:“我没上过私塾,不过我在家带弟弟的时候偷听过隔壁私塾师傅教书。《三字经》、《千字文》我都会背了?”
付少成眼睛一亮,说:“那我考考你可好?”
于北溟点点头。
付少成摘了几句考问,果然如他所说,真的是都背下来了。
“真是个聪明孩子。”付少成说。
于北溟没说话,却骄傲地挺起胸脯。
“你可知道官场的讲究?”付少成对于北溟说,“年轻人初入官场,没有势力,都讲究个拜门生。我呢,也算是初入官场,但是仗着家里有点底子,虽然比不得那些权贵,到底比其他年轻人还强上一些。这样,我收你做门生,等以后你入了官场,万一我失了势,你助我可好?”
于北溟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付少成掏出随身带着的金元宝,并银锭子,放到桌在上,说:“这些,算我资助你,你拿着去找个私塾念书。若是日后没念出来,或者忘恩负义,我可是要收回去的。”
于北溟楞了一下,扑通就跪在地上,给付少成磕了个头,说:“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付少成笑了,弯腰把他扶起来,说:“那我可就在朝上等着你了。”
旁边的小贩跟他娘子都看愣了,见此情景,赶忙说:“贵人,使不得,真使不得。您这,太贵重了,受不起啊。”
付少成笑了,说:“我这可不是白送的,你家大儿子现在可是我的门生,盯着他好好念书,我可还等着他助我一臂之力呢。”
小北溟站在一旁,抹抹眼泪,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念书,不辜负这番难得的际遇。他不知道,十年以后,不等他当官,在洛城殿参加殿试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一抬头,就会现坐在上面的皇帝就是十年前在他家吃圆子、抱他弟弟还给他银子的那位,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临出门时候,付少成又转过头,对于北溟说:“你可记住了,我姓付。别忘了。”
于北溟点点头,说:“记住了。”
小贩并他娘子有些手足无措,怎么这等际遇,就被他们赶上了。
“贵人,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您的,只能早晚佛前两柱香,盼着您早生贵子,三年抱俩,儿女双全。”小贩娘子的声音,因为激动,略微有些抖。
“那可就承您吉言了。”裴洛洛笑着说,又趁她不注意,把手上的镯子退下来,悄悄地待到她手上,到底是少年习武,裴洛洛动作又轻又快,除了付少成,谁都没有注意到。
送走了他们,小贩激动地走了回来,这才现付少成留了四个金元宝并两个银锭子,他一下子就哭了,说:“咱家祖上是积了什么德,能遇见这等贵人。”
他看向小北溟,伸出大手照着他肩膀就拍了一下,说:“出了正月,爹爹就给你找个私塾,省下的,咱们在京郊买几亩地,每年的出息,足够你跟你弟弟念书。你可得好好地学,听见没有。”
于北溟狠狠地点点头。
小贩娘子伸手抱起小儿子,忽然现手上多了个镯子,她愣住了,说:“这个?”
小北溟眼尖,说:“这个是那位阿姐手上的。”
“阿弥陀佛。”小贩娘子念了声佛,“这个回去供起来,早晚两炷香,求菩萨保佑二位贵人。”
来到大街上,付少成忽然对裴洛洛说:“你说,我办个书院可好?”
“您的意思是?”裴洛洛想了想,“招点像于北溟哪样的孩子?”
付少成点点头,说:“是啊,家境贫寒又聪明的孩子太多了。把他们招来,日后出息了,不比翰林院那群所谓的天子门生更得用。日后,不都是我的助力。”
“好啊。”裴洛洛说,“可是您有银子吗?”
付少成被她的话问住了,国库的银子还真不算是皇帝的银子,就他私库里那点存货,还真不够。
“我有。”裴洛洛说,“也亏了魏国公他们没把我当回事,我的那些私产还在,都交给鲁妈妈的儿子打理了。您若是需要,尽管说话。”裴洛洛骄傲地扬着脸,神采飞扬。
“偷偷摸摸藏私房钱。”付少成点了点裴洛洛的鼻子,接着就是深深地做了个揖“小生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裴洛洛听完,笑了半天,说:“准了。”
回到承恩殿,已是二更天了。付少成跟裴洛洛匆匆洗漱完毕就去睡觉。付少成把她揽在怀里,说:“洛洛,你真好。”
裴洛洛没说话,把头埋进付少成怀里。
第22章
三月,细雨微微,整个金陵城烟雨朦胧,让人平添一丝愁绪。裴洛洛不喜这种天气,觉得到处都是湿哒哒的,不清爽,整个人都仿佛变得沮丧起来。她手里拿着鲁妈妈前些日子回家拿过来的一份地契,反反复复地看着,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半夏在旁边站着,说:“娘娘,您就真把这份地契给皇帝不成?”
裴洛洛笑了,说:“给他又如何,这份地契上,可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