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如针毡到老神在在,她适应良好,只花了不足半盏茶的光景而已。
甚至在段垂文披着亵衣过来时,非常淡定地递给了对方一杯茶。
“多谢。”
“不用客气,借花献佛罢了。”
精壮的胸膛近在咫尺,犹有水珠在不断地滚落,聚集于裤腰处,微微泅湿
了浅灰色的布料,留下一点深色的痕迹。
对于自个儿的面不改色,夏侯芷不禁在心里面默默鼓掌。
经此一役,往后再遇到类似的事……
哦,应该遇不上。
谁敢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怕不是活腻了。
其实整个过程并没有多久。
段垂文很快便穿戴整齐,并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动作之利落,令夏侯芷忍不住道:“你从小到大,身边都没人伺候的吗?”
那段侯爷再不济,府中不至于落败到完全自给自足的程度吧?
“当然不是。”他缓步走近,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的弧度稍稍顿住,淡笑中多了几分缥缈,“年少的时候,曾在军营里待过两年,后来……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落下的习惯吧,加上家中长辈要求也比较严格。”
军营?
原来,段垂文还参过军,什么时候的事?
她想追问,又直觉对方并不是很乐意提起这个话题,于是只打趣了两句,一语带过,继而两人开始聊起案情的发展。
“侍郎府那边,可有什么突破?”
段垂文缓缓摇头:“如今明面上的情形,只能指出当年靳梁作为广陵刺史,曾经涉足过此案,但诬陷殷家谋逆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由他一手操控并布局的,尚且没法定论,亦或说……”
“没办法送他进大牢。”夏侯芷朗声道出后半句。
“……对。”他垂下眼睑,“十年,时间真的太久了,很多东西已经没办法去查验,当然
,我手头其实是有一些证据的,但目前还不能拿出来,另外……”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夏侯芷支着额,偏头打了个小哈欠。
“如果没有料错,经过今日的对峙,靳梁会想着把剩下的证据统统毁掉,而大理寺能用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倘若连夜进宫请求皇上增派人手,我担心……”
“打草惊蛇,我懂。”她点着头,眼皮微微阖起,似在沉思,又好像在打盹儿,片刻后猛然惊醒,伸手到怀里去掏,掏了半天掏出个小牌子,推了过去,“明早你找个靠谱的……手下,拿着这个……去南郊长信营,嗯,任你调遣。”
后半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段垂文看着面前的手牌,又看向对方东倒西歪的坐姿,忍不住提醒道:“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不就是把兵借给你用一下么。”夏侯芷站起身,抓起小牌子往他怀里一拍,像是在丢一件不值钱的东西,丢完微晃着脚步,又打了个哈欠,“我睡哪儿?”
“……”
太子殿下脱掉外袍,蹬掉鞋,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臣子的大床,下意识抱住干净的被褥滚了两圈,然后……睡着了。
段大人站在床边,唇角紧抿,眼神复杂。
二话不说,出借亲卫。
在他的屋子里,如此的不设防。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想到方才那些好奇又直白的窥视。
对方以为自己不知道,可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
能没有半点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