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启禀皇上，大理寺卿求见！”
大理寺卿？
夏侯昭微微一顿，继而想起，谢闵宗已经告老还乡，新任的文书，还是他亲自批复的。
精神振奋了几分，他忙道：“宣。”
须臾，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殿内。
短短数日，两人的身份皆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一个，穿上了龙袍。
而另一个，也换上了代表权臣身份的朱色官服。
本是欢喜之事，可他们之间的气氛，与以往俨然大相径庭。
无形地沟壑划开。
对视变成了俯视和仰视。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侯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笑吟吟地冲过去扶起对方，再打趣几句，而是微笑着沉吟道：“平身，赐座。”
宽椅搬至殿中，段垂文却未入座，而是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单刀直入道：“臣此来，是为了一件事。”
“哦？不知段爱卿，所为何事？”
声音依然带着笑，但唇角的弧度敛了数分。
夏侯昭大约猜到对方想说什么，因此心情越发烦躁。
若不是顾及二人昔日的情分，换个人，怕是早就被他呵斥出去了。
然而，满腹应对的话，在下一瞬，卡在了喉咙口。
“臣自请领兵出征，七日内，将赤炎驱出边境，保大夏安宁！”
“你？出征？
”年轻的新帝大惊失色。
不能怪夏侯昭震惊诧异，关于段垂文昔日的事，他亦有所耳闻。
有褒有贬，但总结下来是一句话：天生的将相之才，可惜这辈子都上不了战场了。
现如今，居然自请领兵，而且还夸下海口，能在七日内取得首捷……
出于对对方的了解，夏侯昭对此，自是相信的。
亦或说，简直迫不及待。
段垂文此举，宛如雪中送炭，突降甘霖，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新帝大喜，拍案道：“好哇！不愧是段侯爷之子，既然你有此决心，朕——”蓦地，话语顿住，他恍然明白了什么，抬手挥了挥，斥退了殿内的其他人。
段垂文听着对方的下令，面色淡淡。
待所有人离开，夏侯昭沉着嗓子，问道：“你可是有什么要求？”
“皇上圣明。”
这是一句难得的夸赞，但此刻的新帝却完全不想听，他愠声道：“你别告诉，想替夏侯芷求情！”
“是。”
“你——”夏侯昭抬起手，直指着下方的男人，厉声道，“你知不知道，单凭你过去的种种行为，朕完全可以推论，你早已知情，且隐瞒不报！欺君之罪，你也有份！”
段垂文抿着唇角，没有反驳。
他在赌，赌无论对方有多生气，最终也会答应。
毕竟，眼下的情势，不容乐观。
他是为国为民，但也不是毫无私心。
这一点，先前就对夏侯芷说过。
他此生，唯一的私心，都给了那个女人。
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