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晨被裴远昕放到床上,慌乱道,“大师兄,你要做什么?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裴远昕理所当然道:“夜已深了,当然是该就寝了。你睡床上,我睡榻上,这样我能守着你,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苏卿晨惊了一惊,眼见他当真开始宽衣解带,忙劝解道:“大师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你不是一向最重礼仪最讲规矩的吗,此时既然话已说清,你是不是应该穿好你的衣服,从这个屋子走出去,你如果还有别的事,我们可以留到明日再说。”
裴远昕看了看她,调侃道:“我的心上人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我还管那些规矩作甚。”
“不不,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抢走,今日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拒绝过他们了。”苏卿晨心道,只是拒绝的效果不太到位罢了。
“而且我过几日就要走了,到时候他们也不会再有机会,你大可以放心。所以现在事情都已解决,你可以安心地回客栈休息了。”
裴远昕道:“你此去岱州,是准备把我一起抛诸脑后,你觉得我能放心,能安心吗?从现在开始,我必须对你严防死守,绝不能再让他们有机可乘。”
“大师兄,你的意思不会是,以后你每夜都要过来睡在我房里吧?”苏卿晨惊骇道。
裴远昕道:“看你的表现了。”
“我的表现
?”苏卿晨疑惑道,“我的什么表现?”
裴远昕冷哼了一声,“你自己想。”
“我……”苏卿晨顿时无语凝噎,难道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对吗,这些人又不是她主动招惹的。
她愣神的工夫,他已经收拾好,在卧榻上躺下,她眉头微皱地瞪了瞪他,干脆赌气地放下床帏,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管他如何打算,不就是睡觉吗,她就当房间里没这个人。
在努力地培养睡眠未果之后,她实在忍不住,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道:“大师兄,你就不能回客栈去吗?”他在这房间里待着,她根本就睡不着。
“不能。”他的声音坚决果断,斩钉截铁。
苏卿晨深吸一口气,既然他不愿意走,那她只能想办法请他走了。
她伸手拔掉了头上的发簪,瀑布般的黑发披散下来,风情万种地走到他的卧榻边坐下。
裴远昕蓦地一惊,盯着她道:“卿儿,你要做什么?”
裴远昕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榻上栽了下来,他连忙抓起自己的衣服快速地套上,边穿边道:“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得马上去办,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眼见他落荒而逃,苏卿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两世为人,大师兄想跟她斗,还是嫩了点。
裴远昕急匆匆地回到客栈,打开窗户吹了半天的风,才慢慢平静下来。
想到刚才的香艳情景,他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个卿儿,是料定了他怜惜
她,不会在他们成亲之前,便冒然做出逾矩之事委屈了她,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地吃定了他,逼得他没法继续赖在她身边。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想到明日,是该去找那两个男人宣示一下主权了。
此时,一轮明月照窗棂。
就在裴远昕想着明日要去找宇文泽的同时,采薇客栈里,秋岚倚在窗边,秀眉紧锁,心里也存了同样的心思。
这些日子,眼见宇文泽一日日地往那个园子跑,她的忍耐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明日她便要去问问他,自己与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究竟是谁更重要。
在宇文泽忽视她的这些天里,她细细回想了他们之前在百川谷相处的点点滴滴,赫然发现在定下婚约之前,她便已对宇文泽芳心暗许,只是她没想到,父母会为她定下那么好的一门亲事。
裴远昕作为裴王府的二公子,又是正阳派的大弟子,以后的掌门人选,武艺高超容貌俊美,实乃人中龙凤,无论是哪家姑娘,有这样的未婚夫君,都是值得称羡的。
在定下婚约后,她对宇文泽的那些心思便慢慢转化成了对裴远昕的期许和爱慕,直到苏卿晨和宇文泽被东瀛剑派挟持的那夜之前,她都一度以为,她心里喜欢的人是裴远昕。
但就在那一夜,她体会到了自己对宇文泽的在乎,尤其是见到宇文泽与苏卿晨在一起时,她心中的醋意、愤怒几乎快要将她逼疯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会像抢走裴远昕一样,从自己身边抢走宇文泽,她便嫉妒的发狂,恨不得当场冲过去撕了那个女人!
从她入谷伊始,宇文泽就对她百般宠爱,如今她已明白,她可以没有裴远昕这个未婚夫婿,但她绝不能就此失去宇文泽的关爱。
她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只对她温柔似水,百依百顺,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人。
秋岚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倘若明日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她就只能毁了那个女人,让她再也不能与自己争抢什么,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够回到从前。
次日清晨,秋岚起了个大早,很仔细地为自己梳妆打扮,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这般倾国倾城的容颜,难道她周围的男人都是瞎子不成?
心不在焉地用过早饭,她移步到了宇文泽的房门口,敲了敲房门,却见无人回应,她又四处寻了寻,终于在客栈的院中见到了他的身影,不过不只是他,而是他们。
宇文泽对面立着的,正是她已数日未见的未婚夫君——裴远昕。
只听宇文泽道:“裴兄刚一返回辰安,便过来找我,可见对我的重视非同小可,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裴远昕道:“宇文兄,我记得我当初嘱托你时,是让你治好卿儿的病,而不是让你乘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