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夏目朝冈并非真的要取墨翎的性命,长剑虽是刺入划出了一道血痕,却是再未深入。
他抬眼看面前突然冒出之人,此人身着正阳派初级弟子的衣服,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平平无奇的面庞上一双水眸凝视着自己,她眼中闪过紧张、担忧、害怕还有……笃定,难道她真的知道慕天白的下落?
正阳派这边最先叫出声的是尹君浩,“晨儿!”
片刻震惊之后,其他正阳弟子也开始反应过来,纷纷小声议论。
“是苏师妹!”“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回来了?”“不止如此,她还说知道慕师叔的行踪。”
“太蹊跷了……”
跑出来的这人正是苏卿晨,她早在崔雨萌被抓住的时候,就自感危险,往后退出了很远,但又担心尹君浩等人,所以还在观望,此时墨翎、尹君浩、司空彦这三个她目前最在乎的人都已身陷险境,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了出来。
“你说你知道慕天白的行踪?”夏目朝冈问道,手中的剑仍抵在墨翎的脖子处。墨翎咬住嘴唇,强忍住痛。
苏卿晨深吸了一口气,“是的。”
“我怎知你不是在撒谎?”
“我可以证明我的确见过慕师叔,但是你要先放了她们俩。”
夏目朝冈讥讽道:“笑话,我凭什么答应你的条件?”
苏卿晨正色道:“因为你想和慕师叔一战!喔,
不是想,是非常想。苦练剑法的那二十五年,你一定过得非常寂寞吧。二十五年的念想呢,你难道不想知道他的消息?想必你之前也派人多方打探过,所以你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我消息的价值。”
果然,夏目朝冈一愣,他看向抓住德川俊吉的尹君浩道:“我可以放了她们,但是他必须先放了我们王爷。”
苏卿晨看向司空彦,又看向尹君浩,司空彦点点头,尹君浩却是道:“这老头抓人在先,只怕到时我们放了人,他却不放。”
夏目朝冈眼中怒意又起,苏卿晨忙道:“前辈,您先别生气,晚辈有个主意,可以打消双方的顾虑。”
“讲。”
“先让双方弟子各退十步,然后您把用剑指着的这位姑娘放了,我们再把王爷放了,然后您再把另一位姑娘放了,这个法子您看如何?”苏卿晨建议道。
夏目朝冈没有说话,苏卿晨再接再厉道:“以您的本事,既然能抓住一个两个,就能抓住第三个,难道您对自己的武功还信不过吗?再说,放了她们俩,我还在这儿呢,擒住我,不是更方便您打探慕师叔的消息。”
“晨儿!”尹君浩懊恼地叫道。苏卿晨冲他微微一笑,继续道:“前辈,只要您放了她们,我立马告诉您慕师叔的下落,您之前口口声声不都是想求得和慕师叔一战吗?”
“好,我答应你,但是口说无凭,我要你先证明你见过
慕天白。”
“这个……”
“怎么?露馅了吗,我就知道你是信口雌黄!”夏目朝冈怒道。
苏卿晨轻笑出声,“前辈,我再胡说也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我现在就可以拿出证据,只是,这东西你若是不识得,又待如何?”
“什么东西?”
“慕师叔的随身玉佩。我入正阳观才一年,观中上下人人皆知,而方才掌门也说了,慕师叔十年前便已出走,倘若我不是见到了他,又怎会有他的玉佩呢?”苏卿晨自信的说道。
夏目朝冈心中飞快地计量了一番,眼前这丫头年纪尚小,从行走脚步来看功力很浅,此番情形,料她也没那个胆子欺瞒自己。慕天白此人,他当年打过交道,至今印象深刻,的确是有一块白玉佩挂在他腰间。
“你先拿出来。”夏目朝冈道。
苏卿晨道:“好,就依前辈所言,您要是不识得,我师父和掌门定然认识。”说着她便从怀里将那块灵通八卦龙凤合璧白玉佩掏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真的是慕师弟的玉佩!”司空彦先叫了出声,激动之下急忙问道:“卿晨,你当真见过慕师弟了?”
苏卿晨没想到自己师父先来拆自己的台,她当然没见过慕天白,她很想说,慕老前辈早化作了一具木乃伊,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这会儿为了救人,她也只能继续瞎编,便用力点了点头,“师父,
此事说来话长。”
她转而向夏目朝冈道:“前辈,我已拿出证据和诚意,也请兑现您的承诺。”
夏目朝冈也不含糊,命令道,“东瀛剑师都往后退十步。”
司空彦也指挥正阳弟子,“正阳众弟子也往后退十步。”
待对峙的双方都退开,苏卿晨盯着夏目朝冈,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示意他放人。
夏目朝冈长剑一收,墨翎总算脱离了危机,连忙往后退出几步,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苏卿晨一把扶住,“师姐,你没事吧?哎呀,你的脖子!”
碍于视角关系,她这才看到墨翎的脖子一片血红。
“没事,只是破了皮。师妹,你……”
“师姐,你先去包扎,不用担心。”苏卿晨将墨翎往后轻轻一推,立即有两位正阳弟子出来将她扶了下去。
“好了,五师兄,把王爷放了吧,人家万金之躯,可惊吓不得。”苏卿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