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屋外开始狂风大作,“呼呼”的大风卷走屋顶的茅草,房中的蜡烛也被吹熄。
苏卿晨睁开眼睛,黑暗中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滴水声,有雨漂了进来。她起身点燃烛台,又在炉中加了柴火。雨水正好滴到床头,昏迷中的男人蜷缩着,浑身冰凉。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偏遇打头风。”她叹了口气,已经为这一波又一波的残酷现实所折服,走到墙边取了斗笠戴上,回到床上将那浑身冰冷的男人抱在怀中,迷迷糊糊地坐着睡去……
第二天,云销雨霁天朗气清,般若寺的和尚澄净、澄端走在下山的路上。
经过昨夜的大雨,路上很是泥泞,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澄净道:“昨日这场雨下的可真大,淅淅沥沥的,我还以为庙要给冲走了呢。”
澄端道:“咱们的庙都建了两百年了,见了多少风雨,结实着呢。”
澄净道:“住持这次派我们下山,帮受灾百姓修葺房屋,我看前面就有一户人家,不如咱们就从这家开始吧。”
澄端笑道:“师弟你不常下山,可能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村民专为山间打猎、往来歇脚搭建的,平时没人居住。”
“是嘛。”澄净一听,“那我们也去那歇歇脚吧。”
两人走到那木屋前,澄净道:“师兄你看,好漂亮的一匹马呀!这屋里难道有人?”
澄端道
:“许是昨夜避雨之人,咱们还得恭敬礼貌一些。”
“师兄,我理会的。”澄净道。
澄端:“我去敲门。”
他上前敲了几声,“请问屋里有人吗?我们是般若寺的和尚,想在此歇一歇脚,还望施主行个方便。”
没人回应,马儿却是嘶鸣一声。
他又使劲敲了敲,“有人在吗?”屋内依然静悄悄的。
澄净见状上前道:“师兄,这屋里难道没人?推门进去看看。”
“不妥,还是再敲一敲,等等吧。”两人又拍打了一阵,依然没有回音。
澄净道:“推门进去吧,也许真的没有人呢。”他使劲一推,“师兄,这门好像从里面锁住了。”
“我去周围看看。”澄端说着便走到屋侧从窗户往里一望,登时脸色大变,回身便道:“快撞门,屋里出事了!”
两人使劲往里一撞,只见屋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打斗,地上、床上都有血迹,澄净道:“师兄,他们还活着吗?”
*
辰安的采薇客栈里,众人正焦急地等待。
昨日攻寨之后,牧千凡三人留守在客栈,从送过来的伤员口中得知攻下荻教营地的消息,三人都欢喜雀跃,原本等着宇文泽几人归来庆祝,谁料直至傍晚也未见一人折返,接着一场暴雨更是浇的三人心中七上八下。
这场暴雨一直下到第二日清晨,雨停后宇文泽终于现身,原来昨日他一直留在荻教营地替人疗伤。他回
来没多久,乔楚儿和莫一兮也平安归来,几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众人又等到傍晚,薇小曼出现了,她已经将那老者送至一个安全的地方暂避。此时只余苏卿晨二人未回。众人料想,他二人兴许也是因为那场暴雨耽搁了返城,便又继续等至深夜,却依然未见两人身影。
次日,苏卿晨与裴远昕二人还是没有回到辰安,显然是出事了。
众人汇聚一堂,商议后决定,由百川谷几人留在客栈等候,同时治疗伤患,替百姓解毒,剩下几人分头去找。
正说着,窗外飞来一只白鸽,它停在桌前偏着脑袋张望了一会,然后扑棱了翅膀落到莫一兮的肩上。
莫一兮拿下信鸽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脸色登时一变,“楚儿,父亲让我们速速回山。”
乔楚儿急道:“出什么事了?”
莫一兮摇摇头,“这信上并未言明,只说有要紧事。”
薇小曼见状道:“既然如此,楚儿你们就先回去,找人的事交给我吧。”
乔楚儿道:“那怎么能行呢,卿晨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怎么能放心离去。”
“可你师父这么着急叫你们回去,必是有要事。”薇小曼道,“我消息很广的,找卿晨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和莫大哥放心去吧。”
宇文泽道:“既然莫兄和乔姑娘有要事在身,那去营地联络柳兄找人的事就交给我吧。”
莫一兮道:“宇文兄,你既要救治伤患
,又要研制毒人解药,已是分身乏术,怎好再劳烦。”
宇文泽道:“苏姑娘参与荻教一事,本是因我而起,如今她和裴兄下落不明,我也有一定责任。莫兄,你就和乔姑娘安心回去,此事我定会尽力。”
“如此便有劳宇文兄了。”莫一兮抱拳道。
乔楚儿眼中含泪地抓着薇小曼的手,“小曼,宇文大哥,你们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们回去处理完门派中的事,就下山来帮你们。”
薇小曼轻轻握住她的手,“楚儿你放心,若是有什么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