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白、裴远昕和苏卿晨师徒三人带领的主力军虽然是从正面进攻,但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敌人节节败退,不多时队伍便推进到了主殿之前。
柳逸文和秦萝带领的两支队伍从侧翼切入,也未曾到有效的抵抗。三支队伍在主殿前的广场上会师,与青隐盟的余部隔着空旷的广场两相对峙。
伽释天作为败军的首领,此时虽已是强弩之末,不知怎的,却仍是表现出一种胜券在握、气势满满的状态,和之前青隐盟势头正盛之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他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天净盟大军压境,他运起内力,向慕天白喊话道:“好一个剑圣!虽然你脱离了正阳,但你骨子里还是名门正派标榜的那一套。心然真是瞎了眼,才会选择了你。当初她一意孤行,离开我,离开圣教,跑到正阳去救你,却因此命丧中原。她可能万万想不到,若干年后,你会亲自带人踏上神岭,一手埋葬孕育她的圣教!”
这是伽释天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提起往事,他此时抛出这样的话题,无非是为了动摇慕天白的心志。
当苏卿晨、裴远昕、柳逸文等后辈拿关注而又略带担忧的目光望向慕天白时,这位剑圣的表情却未出现一丝波澜,他还是如刚踏入神岭时一样,摧毁对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坚定。
“伽释天,我知道你
想要做什么,但是你却不知我想要做什么。”慕天白缓缓道,“我和心然的悲剧,源自于我们阵营不同,互为敌对。所以,我只有消除了阵营之分,让整片大陆都归为一体,这样,我们的后人才不会重演悲剧。如果青隐盟不复存在,夜郎国、荻国、东瀛乃至南樾都归顺辰国,实现了像兴玥王朝那样的大一统,那么就不会再有所谓的敌对和正邪之分,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心仪的伴侣,不会再囿于门户之见,人们可以无拘无束徜徉在大陆的任何一角,不用受到任何的限制。”
尹君浩叫道:“既然你的目标是实现大一统,那你应该加入我们曌教,帮助我们复辟兴玥王朝才对。我们的目标,在根本上是一致的。”
慕天白道:“天行有道,天道有常。兴玥王朝已经过去,时光不会倒流。无论你们多么想复国,终究是在违背天时,背离天道!”
“什么天时?什么天道?”伽楼雪喝道,“慕天白,难道你所说的就是对的?我们做的就是错的吗?你们当年杀了那么多人,我们再反杀回来,又有什么不可以?”
慕天白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当年的泽世之战,乃是水满自溢,不得已而为之。如若不然,百姓会民不聊生,无法存活。而今你们所发动的战争,乃至战争之前的种种行径,皆是恶贯满盈。为了复仇,为了壮大,你们
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各种黑暗的势力,通通被吸收纳入了青隐盟。你们这样的作为,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只会是灾难,而不是为百姓谋福祉,天道不会允许你们成功!”
伽释天道:“黑暗的手段通向的就一定不是光明吗?不经过黑夜,又怎么迎来白昼。也许战争会带来数年的痛苦,但是兴玥王朝回归之后,我们会创造出新的太平盛世,百姓一样能够安居乐业!”
慕天白道:“暴戾成性的霸王在登上宝座之后,就会成为勤政爱民的贤君了?你们这些年来嗜杀、抢夺,动不动就灭人满门,早已是劣迹斑斑。我早些年还寄希望于能够调停正邪纷争,消除阵营之间的隔阂,这些年我目睹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放下这个念头。对平民百姓而言,战争的确是黑夜,但这黑夜的尽头必须是黎明,而不是更黑的深渊!”
柳逸文顺势道:“剑圣前辈所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行正义之战,还天下一个太平!天净盟众将士听令,消灭青隐盟,彻底埋葬曌教,杀!”
在柳逸文的号召之下,天净盟一众将士皆举起了兵刃,士气满满气势昂扬地冲向了青隐盟的队伍,大战在一瞬间打响!
伽楼雪和尹君浩在跟随伽释天闭关了大半年之后,显然也修习了九天心经,虽然两人还不如伽释天那样,能将此神功运用的炉火纯青,两人的武功境界却有了极
大程度的提升,这一点苏卿晨等人在黔中之战正面遭遇到二人时,便已感受到,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伽释天的身上竟然装备了青隐盟的第三件神兵——无敌神甲!
当慕天白手中的逍遥神剑划破了伽释天的衣衫,那熠熠生辉的宝甲露出来时,天净盟众人终于明白,伽释天的底气从何而来了。
苏卿晨惊疑道:“打造神兵的材料我明明已经毁去了那么多,你们不可能再造出来这件神甲!”她刚说完这话,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伽释天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那你们是如何打造出另外四把神兵的呢?”
叶无殇叫道:“大哥,定是藏锋山庄有人泄露了替代材料的炼制方法!”
叶无名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伽释天看着他眼前的对手,有恃无恐道:“无敌神甲,能够克制所有的神兵。慕天白,你杀不死我!这场决战,孰胜孰败,还未可知!”
苏卿晨道:“伽释天,你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件神甲是用剩余的日月石和寒潭芯杂糅了神兵替代材料炼制而成的吧,并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神甲,师父,只要找到他神甲的薄弱环节,逍遥神剑一定能够破甲而入!”
“苏卿晨,你是时候该闭嘴了!”伽楼雪见苏卿晨一语道破玄机,眼中戾气陡增,举起噬血神刀就向她迎面砍来!
“脾气这么急躁,怎么,被
我说到痛处了?”苏卿晨见慕天白已经理会了她的意思,便专注地和伽楼雪周旋。即便伽楼雪习得了九天心经,那也依然不是她的对手。她想起苏家对她的叮嘱,便递了个眼神给裴远昕,刻意地将伽楼雪越带越远。
裴远昕很快摆脱了尹君浩的纠缠,招呼了云墨轩和叶无名将尹君浩拦住,他追着二人到了一座大殿的楼顶。他落下之时,伽楼雪刚刚被苏卿晨一个云手甩翻在地。
伽楼雪本以为二人要趁此机会将她除去,谁知苏卿晨却住了手。
裴远昕上前一步道:“雪儿,时至今日,你还不愿回头吗?”
伽楼雪躺倒在地,虚与委蛇道:“二哥哥,我可以回头吗?你们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只要你愿意放下屠刀,我们当然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将苏家的手书掏了出来,递给了伽楼雪,“这是苏家托我们转交给你的书信,这些年他们一直都记挂着你,所以才会将卿儿错认成了你。其实当年卿儿已经言明,她并不是苏家的女儿,苏家也只是将她收为了义女。你加入曌教的事,我们也原原本本告诉他们了,他们都希望你能回家。”
伽楼雪明显一愣,看着那封手书,露出愕然的表情。她犹豫地接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打开来看,匆忙间她只扫了一眼,便将那封手书合上,揣进了怀里,然后持刀站了起来,敌视地看着苏裴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