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他现在还干不出来，于是喂饭的事也归他管了。
最开始一两顿姜九歌还不习惯，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到饭点就吧嗒掉金豆子，遮遮掩掩，不愿意丑陋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等她哭够了，凌子樾毒舌道：“师姐们让你吃清淡些，再哭汤就咸了。”
凌子樾就是这么可恶，他不懂小姑娘的脆弱，一点不会安慰人。
姜九歌抬起头愤怒瞪他，甚至抱着一丝恶趣味，想用这副鬼样子吓退他。
但出乎意料，凌子樾平静得连表情也没乱一分，反倒觉得她这姿势更方便喂汤，将汤匙递到她嘴边：“张嘴。”
姜九歌：“……”
好强大的承受能力，她真是自愧不如。
“我现在肯定很丑。”
姜九歌不自信，低声嘟囔。
凌子樾没理她：“喝汤。”
姜九歌尝了一口，皱眉小声抱怨：“这汤好腥啊，不会没熟吧。”
她又问，“我现在会不会很吓人
？”
喂姜九歌真是件麻烦事，她好像得了“不说话会死”的毛病，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好不容易喂完汤，凌子樾自顾自道：“明天想喝什么，我给你带？”
姜九歌幽幽叹气：“唉，你果然没有听我说话。我知道，你不乐意浪费时间陪着我，要是我是苏师姐的话，你肯定……”
凌子樾连忙打住她的长篇大论：“听着呢。”
姜九歌大声道：“敷衍！”
凌子樾嗯了一声，承认敷衍。
他继续问：“喝什么汤？”
“……”
能不能别再纠结汤了？
她现在只要能不饿死，吃什么、喝什么都一样没胃口！
姜九歌快被气疯了，但凌子樾依旧平静，情绪稳定得吓人。
几顿饭相处下来，她发现凌子樾好像是真不在意。
明白这点后，姜九歌放心，大大咧咧抬脸去吓唬凌子樾。
但凌子樾一次也不上当，怪没意思的。
和云淡风轻的凌子樾待久了，姜九歌甚至开始怀疑，她的脸大概没那么惨不忍睹。
趁着没人，她悄悄用盆中清水映照出现在的模样。
然后，姜九歌失眠了一晚上。
经过一晚上的沉思，姜九歌终于想明白——因为凌子樾自己长了一副绝好的皮囊，昳丽过甚，所以看谁都是丑八怪，眼中自然没有美丑之分！
姜九歌一有想法就憋不住，干脆问了出来：“凌子樾，你不觉得我现在很丑吗？天天对着我这张脸，你不觉得难受吗？”
凌子樾收拾好食盒
，顺口答道：“皮囊而已，能记住用来认出对方就够了，有什么美丑之分。长得有特点，就看一眼记住她，没特点的，那就多看两眼。”
姜九歌愣住，竟然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在丹修阁住了几日，姜九歌脸上的伤竟然好得差不多。
她的脸已经不疼，只有些浅绿的余毒沉在皮肤下。
这比预料中的“短则两三月，长则小半年”快上许多。
丹修阁师姐们围过来，忍不住啧啧称奇。
“就说药泉水是宝贝吧，你们看这效果多好。赶紧和花园那边说，不许再偷偷用药泉水浇花，简直暴殄天物啊！”
师姐们齐声哀嚎。
闷得太久，姜九歌的脾气都消沉大半。
她像只木偶娃娃，乖乖坐在那里，任由师姐们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脸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