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把河神当成许愿池的王八。
观棋挤不过他们，寻到被人抛弃的贫瘠一角，将买来的小灯放入河中。
别人的灯上写满愿望，少女的灯上却未着片墨。
一位少年也被人群挤出来，他蹲在观棋身边，笑看
一眼她的花灯。
少年撑着下巴，好心提醒：“你的灯上忘记写愿望了。”
观棋惊慌摇头，摆了摆手，比划道：这，是给河神大人放的。
不是为她自己许愿。
少年似乎看懂她的意思，淡淡笑着。
他静静待在一旁，也不放花灯，就陪着观棋，看她将灯放远。
观棋闭眼合上掌，跪在河岸边。
世人所求甚多，她只求神明同享喜乐。
少年眼生，并不是河神镇的人，也不像镇上其他人那般躲避观棋。
观棋想，他或许是别的镇子，跑出来游玩的小少爷。
等她再睁眼，少年已不见踪影。
观棋好奇心很少，不再纠结这些小事。
*
每年河神节的末尾，大家都会为河神献上礼物，瓜果肉类，全凭心意。
观棋没有银钱去买，只奉上一沓自己抄写的佛经。
赵公子一见便笑了：“观棋啊，你要是实在没钱，可以找本公子借啊。这么寒酸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手。”
观棋没理他。
轮到她时，她将盛着佛经的供盘捧上祭台。
庙祝也觉得这祭品太过简陋，阴阳怪气地念：“观棋，献佛经一份。”
祭台只能一个一个地上去，其余人都在底下，大声议论着观棋。
观棋不卑不亢，拾级而上。
她秀挺的颈边垂落下一缕散发，忽起风，将散发吹乱。
就在观棋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神台上供奉的长明灯，开始不停闪烁。
风过的瞬间，神灵现形。
神台之上，站在观棋对面
的身形高大挺拔，一头白发垂至足踝，用银冠束起。
他冰眸剔透，是位薄唇的少年人。
白发少年右耳坠着红缨，与他身后供奉的神像如出一辙。
众人止住议论，甚至忘记呼吸。
唯有赵公子的脸色十分不好。
愣了半晌，众人终于在庙祝的带头下高呼：“河神显灵了，是河神大人！”
被众人簇拥的神台上，河神伸出手，接过观棋的供盘。
“姑娘，谢谢你的佛经，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礼物。”
观棋手中一轻，霎时间，脑中只余空白，完全忘记反应。
河神低眸，声音很轻，像是怕惊吓到她：“我需要一名弟子，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他知她生活艰难，愿予她庇佑。
一如当年，他将奄奄一息的她，带回河神镇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