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堆中逸出女子清软的讲解声，姜九歌无心细听，只想拿回面纱。
飘扬的白纱最终落在一位素衣女子肩上。
姜九歌伸手去取，不料这一举动惊吓到对方。
被惊动后，女子面带疑惑，捧着绿色粉末转身。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苏安然手中拿着刚打开的毒粉，满满一盒，被转向的疾风一刮，悉数扬在姜九歌脸上。
姜九歌连忙闭上眼。
在周围短促的惊呼声后，她脸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痒。
她伸手想去摸，还没碰到脸，头顶便罩下来一件不透光的外袍，挡住众人窥探的视线。
苏安然自知闯了祸，赶紧关切问道：“九歌，你没事吧？”
她走上前，还想掀开那件外袍一探究竟。
姜九歌脸上又痒又痛，实在受不了，又想伸手去挠，却被人攥住手腕。
头顶传来凌子樾的声音。
他挡开苏安然的动作：“我先带她丹修阁看看，你们继续忙，不必跟着。”
人送到时，丹修阁几位师姐掀开外袍，被姜九歌的脸吓了一大跳，赶紧为她用
药泉水洗去脸上残留的毒粉。
尽管处理及时，但毕竟是一整盒毒粉，姜九歌得好一阵才能养好这张脸。
翌日，苏安然不请自来，隔着窗低声道歉：“九歌，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我后面。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
这两个字说起来轻巧，但姜九歌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害怕被吓出阴影。
她难受得话都不想说。
最后，姜九歌叹气：“苏师姐，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句话是真的，她确实要休息了。
昨晚姜九歌痛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窗外的苏安然不再说话。
紧接着，属于姜九思的声音响起：“九歌，能让我进去看看你吗？安然她很内疚，她并非故意，你不要生她的气……”
姜九思一开口劝，姜九歌就更难受了，心中像有蚂蚁群在慢慢啃噬。
她反应过来，姜九思竟然来给苏安然当说客后，心情酸涩起来。
姜九歌几乎脱口而出：“不要进来！”
为什么苏安然开口了，她就一定要原谅？
她又不当圣人。
不原谅，也不是罪过。
窗外两人迟疑许久，还是离开。
两人离开后，外面滴滴答答下起雨，一如姜九歌糟糕的心情。
她有些懊悔，该多留两人一会，让他们淋淋雨再走。
*
因为不能开窗通风，整间屋子里都挤满药草味。
姜九歌鼻子一吸，想用手隔开苦苦的味道，却被凌子樾拦下：“别去碰。”
丹修阁的师姐们都
很忙，没空全天照顾她。
人是凌子樾送来的，而且姜九歌也不愿再被更多人看见这副惨样，于是送饭这个烫手山芋，自然而然就落入凌子樾怀中。
步青蓝那边刚好，凌子樾又被叫来给姜九歌送饭，忙得脚不沾地。
师姐们担心姜九歌会忍不住乱碰，影响伤口愈合，便将她两只手都用白纱布包起来，裹成两只圆团子。
姜九歌举起两只团子手，表示自己身残志坚，可以捧着碗喝汤。
凌子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