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公子卬与魏王罃也乘车来到了公叔痤的府上,由于魏王罃亲至,公叔痤的夫人相迎,两人来到了公叔痤的寝室。
见到魏王罃进来,公叔痤挣扎着欲起身,被魏王罃阻拦:“老丞相不必起身,寡人过来看看你。”
这一刻,魏王罃脸上溢满了沉重和哀伤。
对于公叔痤,他感觉是复杂的,公叔痤是他的父候留下的辅佐大臣,这些年,规规矩矩,对魏有功。
他鄙视公叔痤的固执与腐朽,但君臣佐使多年,看到公叔痤躺在塌上,心里多少有些悲伤。
见到魏王罃走近,公叔痤在榻上微微欠身拱手:“王上,恕老臣重病在身,不能起身相迎。”
魏王罃快步走到榻前,扶住公叔痤,摇摇头,语气温和,道:“老丞相不必多礼,病体要紧。”
“老丞相要安心静养,寡人与魏国还需要老丞相。”
不管魏王罃是不是因为公叔痤病重才如此说,但,听到这话,公叔痤依旧感动,语气也开始哽咽。
“王上,老臣的身体老臣知道,上留给老臣的时间不多了。”
“老丞相安心静养,寡人让太医令过来侯着,相信吉人自有相。”
公叔痤摇摇头。
顺平了胸中气,向魏王罃:“老臣时日不多,王上不必将精力浪费在老臣身上。”
“老臣一去,相位空置,王上当早做准备,以保证相权顺利交接,免得朝野生乱。”
闻言,魏王罃认真点头:“老丞相任我魏相二十余载,可有心仪之人?”
“卫鞅,在我府上。”
公叔痤咳嗽几声,神色变得严肃:“王上,此人在老臣府中任中庶子,经过老臣观察,其人有惊世大才。”
“若王上用之,必可助王上扫平诸国,一统六合。”
“卫鞅?”
魏王罃眉头一皱,公叔痤推荐过几次卫鞅,都被他打哈哈敷衍了事,此刻又提起,让他心下不快。
只是公叔痤病重,他只得忍耐:“卫鞅不过二十几岁,老丞相,他是不是太稚嫩了?”
公叔痤了解魏王罃,看到其脸上神色变化,就清楚魏王罃没到心里去。
为了魏国,公叔痤只好苦口婆心:“王上,卫鞅辅佐老臣治理朝政五载,有经纬之才,若不用,将是我魏国朝廷最大的损失。”
“一国之政,交给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老丞相这不合适。”
说到这里,魏王罃指了指身边的公子卬,道:“老丞相,你以为庞涓和公子卬,谁更适合做丞相?”
撇了一眼公子卬,公叔痤:“若王上不用卫鞅的话,公子卬更适合,相权军权集于一人之身,太危险。”
说罢,公叔痤苍老面容变得痛苦,语气也因为痛苦变得狰狞:“王上,真的不打算用卫鞅?”
公子卬大喜。
魏王罃点点头,语气低沉:“老丞相,不是寡人不信你的眼光,只是大国命运,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年轻人,寡人不放心。”
“寡人要为魏国朝野上下负责。”
“唉!”
长叹一声,公叔痤早知如此,他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得到魏王罃的回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半响,在魏王罃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公叔痤睁开双眸,眼中没有温和,只有杀机。
“王上,卫鞅身负乾坤大才,若我魏国不用,便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