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将谢知安当做过境的蝗虫,生怕被她沾上再也甩不开。
周晏沉默半晌,低声道“我还没想好。”
“你攒这个局不就是为了见她?见了之后打算怎么办,替她还钱吗?”
只要谢知安肯低头,当两年金丝雀挣的钱绝对比按部就班地上班多得多。
季飞宇言语中暗含的意思让周晏不悦得皱起眉头,“别这么说她。”
“如果她求到你面前,难道你会拒绝?”季飞宇翻了个白眼,觉得他假正经。出国一趟,有没有学会别的不知道,外国佬的装腔作势倒学了个九成九。
周晏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她的求助,可如果他趁虚而入,那他和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
他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大厅中出现一阵躁动,谢知安来了!
周晏抓着栏杆的手紧张到泛白,脑海中不停的思考着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季飞宇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人群中和过去气质迥异的谢知安,“你觉得她是来找金主还是叙旧情?”
“你这是在侮辱她。如果我破产了,你也会这么想我吗?”周晏不悦道。
“当然不会,可她没有偿还欠款的能力。”季飞宇面无表情地说。“她家欠银行两个亿,每个月要还二十多万,持续六十年。”
“我不认为一个普通学校毕业的普通学生能够在毕业后立刻找到月薪三十万的工作”季飞宇冷笑道“即便她能找到这份工作,我也不认为她能把这份工作连续做上六十年。”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是个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的天文数字。
季飞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爸因为打击太大已经住院很久了,她妈已经退休,退休工资勉强支付他们夫妻的生活费,但谢知安还要支付她爸的医药费。”
简而言之,一个月挣三十万恐怕还远远不够。
周晏收回落在谢知安身上的目光,转头看着季飞宇,语气怪异“你很关注她?”
对她家的变故和经济情况如数家珍,就好像她亲口告诉他一样。
季飞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如果你没有因为想和她读同一所大学硬要跳级,你也会知道。”
眼看好友还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季飞宇提醒道“她现在是个谁沾谁倒霉的泥潭。”
“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那我无话可说,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季飞宇用下巴示意他看不远处的谢知安,“她现在连一条像样的裙子都买不起,早就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就算她以前帮过你,大不了给她一笔钱,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想到曾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周晏的目光变得柔软,“我觉得她很好,我也想做个好人。”
“那你可以做慈善。”季飞宇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虚伪,“你只不过是想离她近一点而已,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真的只是想报答她帮过你吗?”
周晏沉默片刻,嘴硬道“我不想伤害她的自尊。”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谈自尊?”季飞宇冷笑道“恐怕她现在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人群中的谢知安在平静之中多了几分局促,这种变化让周晏心里一阵抽痛,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就好了。
周晏自知不是个好人,但如果假装君子就能留在她身边,他愿意装一辈子。
“如果她想要钱,我会很高兴我能帮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