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内心深处好不容易搭起来的骨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轰然倒塌,只因为她站在那里,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是谢知安。”
长达五年的努力就这么烟消云散。
季飞宇说“长期的精神压力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患上焦虑症和恐慌症,但他一直控制得很好,直到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你身边。”
药物的剂量一加再加,见医生的频率也高得吓人。
“我能看得出来周晏对你感情很深,可你是怎么想的?”季飞宇说“他不是钱高文那种能拿感情当交易砝码的花花公子,他玩不起。”
季飞宇反复地说着担忧,生怕自己一个不留心,周晏会出什么意外。
“你倒是挺在意他的。”谢知安若有所思道。
“可他最在意的人是你。”季飞宇苦笑道“去年你姐姐被网暴的时候,他一看到消息就立刻让人找适合你父母暂住的房子,租金一交就是一年,可惜你父母很快就搬走了,那套房子也就一直闲置着。”
那个时候,周晏对她说这是‘人质’,她没放在心上,知道他只是嘴硬,生怕她不肯答应,一定要说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话。
“那些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很快就找到你爸妈,是周晏一直在替你善后。如果没有他,你爸妈根本不可能过得这么轻松。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季飞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古怪。
季飞宇替周晏感到不值,他为谢知安做的何止这些,可他却不说。
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如果假装不知道,你又能怎么办?
谢知安沉默片刻,借这个机会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平心而论,她对周晏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时候她也有过悸动,但周晏也让她觉得有距离。
他一直在身边打转,却将内心封闭。你能看得见他的痛苦,却无法感同身受。
一起分享过喜悦和悲伤的人才更容易建立亲密关系。
谢知安说“我曾经希望他能主动告诉我他做过什么,但他不肯说。”
“男人怎么会到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邀功?你太不懂男人了。”季飞宇摇头道。
“我不懂,你懂。”谢知安这样说着,看了一眼时间,时候不早了。
她叫来服务员,把根本没动过的双皮奶打包。
“周晏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由第三个人插手。”
谢知安微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自己看着办。”
目送谢知安离开后,季飞宇收起脸上的表情,从口袋里拿出一直处于通话中的手机,“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死心了吗?”季飞宇问。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久,很惆怅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喜悦。
“怎么会呢。”
季飞宇似笑非笑道“手伸得太长会被砍掉。”
“那就别被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