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新换了厚被子,原来只铺了一层褥子的硬板床,现在绵软的像团云,还带着他和陈淮身上的味道,让人很放松。
林小一把脸埋在被子里,沉闷的话声不清不楚地传出来:“数学好难啊啊啊啊”
陈淮没回应,林小一耳朵动了动,听见陈淮把书包放下,又在桌子上放了什么,然后按部就班地去做饭。
短短地摆烂几分钟,林小一满血复活,他起身见到桌子上摆着一块方形透明塑料盒装的奶油小蛋糕。
上面点缀两朵红的绿的奶油花,旁边配着晶莹剔透的红果酱和随机散落的五彩糖豆。
疑惑了一瞬,林小一马上反应过来,一个眼神扫射过去,“陈淮!说!哪里来的小蛋糕!”
十有八九是人送的,且99%的概率是女性送的。
陈淮顶着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林小一带他出去买东西,沾过不少光。
国庆放假,林小一兼职,午休时间带陈淮在路边小摊吃饭,几个漂亮的大姐姐冲过来就问陈淮电话号。
陈淮不说话也不看人埋头吃饭的样子很是高冷。
姐姐们悻悻地回了自己桌,
过会摊位老板娘拿了两瓶饮料来放在桌上,附带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弟弟你好,可以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对面的哥哥吗?事成之后姐姐必定请你吃饭,我的联系方式是:xxxxxx。”
林小一抬头跟坐在陈淮侧后方的一桌人对上视线,姐姐们笑着朝他挤了挤眼睛。
……
再看看对面一无所知认真干饭的陈某人,林小一哽住。
陈某感受到来自对面的死亡凝视,抬眼回视,表情何其无辜,林小一无声地作了个口型,丢出四个字。
“拈,花,惹,草!”
压下不耐的表情,林小一调整好情绪,起身朝那桌走过去,陈淮巴巴地望着林小一,饭也不吃了。
姐姐们见到林小一走过来,又见到陈淮往这边望,有点激动地推搡着中间一位黑长直美女。
直到林小一走进,黑长直变得端庄大方,整桌气氛也变得安静。
林小一若不是肤色黑了点,还经常臭着脸,其实他的长相其实看起来是很没有攻击性的,清秀又耐看,属于第一眼看起来普普通通,第二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的那种类型。
他将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和那两瓶饮料一起轻放到桌子上。
接着用很平和的语气说:“谢谢姐姐们的喜欢,”回头指了指陈淮,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但我哥这儿有点问题,而且他是个哑巴,没有手机也没法跟人聊天。不好意思了。”
“啊?这样吗,完全看不出来诶,你哥哥看起来就像正常人一样,真的很帅!”
林小一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刚想走,被拦了一道,另一个胳膊拄在桌子上的姐姐,托着下巴似笑非笑问他:“弟弟呢?弟弟今年多大?成年了吗?”
一桌的人突然笑开了。
话风转的太快,给林小一问懵住,他其实很没有跟女生说话的经验。
不等林小一张嘴,背后贴上来个人,陈淮隔着林小一居高临下地睨着一整桌,那眼神看起来太凶了。
想起林小一刚刚说的他脑子有问题,一桌人表情千奇百怪的,都噤了声儿。
林小一想回头想看,没等看清陈淮的脸,就被扣着肩膀带走。
随后一整天陈淮的气压都很低,也不盯着林小一看了,林小一又不会哄人,俩人别扭着,第二天起床才恢复正常。
陈淮在给林小一做糖醋鸡蛋,空气里浸透了酱汁酸酸甜甜的味儿,没理会他的质问。
林小一撇嘴,他习惯了,他有时候甚至怀疑陈淮听力也有问题,要不然怎么有时候能听懂人话,有时候干说也没个反应呢。
林小一伸手去摸枕头底下,他每天给陈淮留十块钱,陈淮一直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