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小一跟我们不一样呀,他从小在山里面长大的呀,出来以后也没交过什么朋友。她不像你同桌,有独立思考和选择的能力,能够理解我们这些话里话外不带恶意的调侃。
可你跟林小一说这些,他根本听不懂的,他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听不懂。
他是那种,不管你说什么,无论对错,都会特别认真的听进心里去,然后去思考的人。
虽然我们都知道彼此没有恶意,对吧,但我们这样带有特殊的指向意义,去调侃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生,难道不也是对他的另一种欺负吗?对不对?
小一没有什么家人,也没有什么朋友,那个陈淮也是呆呆傻傻的,我们绝对不可以这么随意的对他进行不负责任的引导,哪怕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想到王媛说的这些,张希颜补救一般,忍不住弱弱反驳林小一:“他也不一定就是吃醋嘛……再说,再说你跟他非亲非故的,也太惯着他了吧。”
没等林小一回复,张希颜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穷,虽然他长得帅,但他脑子”
王媛突然在底下拽住了她的袖子,张希颜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表示明白,说:“他脑子也不是很那什么,对吧,那你说你们以后怎么办呀?肯定不能一直这么不明不明白的混在一起呀?”
那边王媛的表情已经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瞪了张希颜一眼,真想打开这货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拉张希颜袖子是想提醒她不要继续说了,而不是让她这个直肠子刨根问底,继续挖人隐私多管闲事。她刚刚就应该让她张希颜继哭的,好歹能老实几天。
被瞪的人感觉很无辜,无声地歪头看向她,问她怎么了。
其实张希颜问的这些问题,也是林小一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但他并没有跟这几个朋友多做解释的打算。
刚好上课时间到了,这场谈话被迫中止。
晚上放学,林小一走出校门看到陈淮,陈淮还穿着工作的衣服,看来是下班直接过来学校接他了。
他径直走过去,站在陈淮跟前,很自然地伸手摸向他的衣服兜,摸出来两张红票和一沓零钱。
“今天这么多?”林小一抬头,现陈淮额角处的头被汗湿后又被冻上,现在变成了一绺一绺的。
这么笨,外套上明明有帽子,也不知道给自己戴上。
离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呢。
林小一把钱揣进兜里,两只手抬高,稍微垫起脚,陈淮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很默契地主动地弯下了腰。
他用掌心将陈淮冻硬的丝揉软,而后帮他戴上了帽子,还顺手抽紧帽绳,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嘴上是与动作截然相反的冷硬:“笨死了。”
陈淮不恼,只是帮嘴硬的林小一也带上了校服外套的帽子,林小一轻哼一声,嘲笑他:“就学东西快,学人精。”
学人精不说话,学人精帮大聪明背书包。
林小一没再去学校门那家文具用品店,带着陈淮拐进另一家。
小店不大,货架铺的满满的,过道狭窄,架子上面的货多到快要挤出来掉在地上。
他转了好几圈才看到信封,又见到信封旁边摆着一沓各式各样的规格花色的文件夹。
忽然想起来之前给王媛弄坏的那个还没赔给她。
林小一愣了两秒,向四周看了看,鬼鬼祟祟地开始翻找,最后找到一个粉色带花边,跟王媛那个文件夹有八分像的替代品,准备抽出来。
上面叠着的东西太多了,牵一而动全身。
突然,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小一慌张抬头。
架子最顶上的货箱倾倒出来大半,露出金属钢制切纸机的一角,陈淮先一步抬手抵住,垫脚推了回去。
要不是陈淮在这,他今天可能就要被开瓢了。
林小一条件反射地对救命恩人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