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也没客气,拿过钱袋就要解开绑束的红绳。
掌柜的赶忙开口道:“别,大侠,不过一间上房,几日三餐,没多少钱。”
“况且昨儿我是第一个进入黄冲藏宝库的,所拿财物,莫言这辈子,下辈子都花不完。”
“只求大侠能帮我个忙。”
扑通一声,掌柜的直接冲易水寒双膝跪地。
“别这样。”
易水寒将掌柜扶起。
“刚来慈溪镇时的我,别提多落魄了。”
“掌柜的是聪明人,从一开始便知道我身上没钱。”
“可还是愿意为我提供上房,一日三餐。”
“我并非忘恩负义的小人。”
“掌柜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
掌柜的抱起酒坛,咕嘟咕嘟狂饮几大口,眼眶渐渐泛红。
“大侠,我该死,我真该死啊!”
“三年前,由于经营不善,客栈面临倒闭。”
“恰巧那个时候黄冲上位,做了黄府主人,在慈溪镇地界内弄起了羊羔利。”
“走投无路的我,便去黄府借了一笔。”
“想必大侠已经猜到了。”
“没错,约定的还款日,我没能凑齐那五十两。”
“是张勇亲自见的我。”
“说虎威武馆缺一个打杂的,让我儿子过去。”
“作为报酬,宽限我半年,而且不会再要利息。”
“我一听,觉得可行,毕竟不是卖儿卖女,我又没与张勇签我儿的卖身契。”
“唉~”
掌柜长叹一口气,苦笑道:“我就不该轻信张勇那个王八蛋!”
“某一天,张勇大弟子,就那个叫薛超的来客栈找我。”
“说我儿趁着夜色跑了,要我交人。”
易水寒:“你儿没跑,是被黄冲当牲口给卖了。”
掌柜的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就要涌出眼眶的泪水。
“我不止一次去过虎威武馆要人,还有黄府,每次都被那些人打的鼻青脸肿。”
“我也曾报过官府,甚至给捕快们塞了很多银子。”
“可那些蛀虫光拿钱不办事。”
“大侠,吾妻早亡,我就这个一个儿子。”
“家有老母,儿子与娘两难全。”
“我计划的是,将老母奉养离世后,便卖掉客栈,离开慈溪镇去寻吾儿。”
“大侠您走南闯北,我只求您每路过一村、一镇、一县、一城时,能多停留一会儿。”
“吾儿唤张向阳,左目天生重瞳,很好认。”
易水寒:“这些天多谢掌柜的照拂,这个忙,我帮了。”
——
掌柜的叫张纯。
他比易水寒更早离开慈溪镇。
就在九月三十那天,从黄冲藏宝库出来以后,掌柜的连夜雇了两个丫鬟照顾老母,并将客栈交予小七。
十月初一,同易水寒吃完那顿饭后,掌柜的便孤身一人上路了。
从此,易水寒再也没见过他。
——
夕阳西下,易水寒牵着白马来到王记豆腐店。
恰逢饭点,店中食客极多,王翠翠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