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腾眸光微闪,心中无比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如实说,如果照实说,可能会被传出去,如果不照实说,可能会伤了长老们的心,他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缓缓出声,“弟子不知,弟子离开前掌门有一个信柬让弟子交给您。”话落之间,他从腰间拿出一个信柬递了出去。
信柬?难道是最后的遗愿?
肯定不是,掌门不可能事先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
一瞬间,白淮似乎没站住,往后退了一步,负在后面的手紧了紧,还是将信柬接了过来,缓了须臾,对他说:
“还有一件没有结果的事,现在如何了?”他接过信柬的手有些微颤,抵不过时间的点点流失,最终还是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将信柬打开。
本主不在的这段时间,世火门交由席腾暂代掌门。
本主所列门中要求不得懈怠。
一部分纯正的燃空火焰已转授于席腾,日后他能不能炼化为他所用,就看他的造化。
……
白淮看完信,一抹微光不达眼底,说不上来的情绪,既简单又复杂。
“燃空火焰炼化的如何?”
白淮似乎已经忘了他刚刚打开信柬前问席腾的事,没等席腾回应,他将信柬合好了,紧撰在手中。
他在说什么?
燃空火焰在掌门身上,为何有此一问?
席腾满腹狐疑,眉角轻挑,再次揖手于前,说:“弟子不知白淮长老是何意?燃空火焰是掌门之物。”
“你好好看看。”白淮眉头紧锁,将撰在手中的信柬狠狠朝席腾丢了过去。
席腾亦是紧锁眉头,看了一眼白淮,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信柬,信柬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也跪了下来,很坚决,道:“弟子不知,不——”刚话说一半,若有所思,他想起了那日见无名月的情景。
无名月从未请过他喝茶,那日破例了,当时他没有多想,临走时,他看到无名月脸上有些苍白,他也没有在意,以为无名月是没有休息好。
现在想来,确实能说明一些问题,席腾抬头,看着白淮接着说:“难道
是那日的茗茶?弟子真的没有察觉,弟子不够资格暂代掌门之位,还请长老们另择更优异的人选,弟子身上的燃空火焰,长老们也可以拿走,弟子只愿效忠于掌门,这是弟子此生的信仰,绝不改变。”
“先起来,这样跪老夫是何样子?”白淮别过脸去,看向窗边摆放的棋盘,就在席腾回来之前,他与骆辛刚下完棋,站着眺望远处。
席腾握着手中信柬,很轻,生怕弄坏了,这是她留下的,不管是他不知道的燃空火焰,还是一张毫不起眼的纸,他都会珍惜,“弟子真的没有这个暂代掌门之心,弟子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是他的真心话。
白淮微敛神色,看着他真诚的样子,走到棋盘处,坐下,顺时还对席腾招了手,嘴角微抿,轻声。
“老夫只希望你以后能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担起应该担的责任,不要让掌门失望。”
“你肯定已经知道掌门的身份,但你一直在保守这个秘密,掌门不会看错人,老夫也不会看错人,他们更不会看错人,你现在需要好好炼化燃空火焰,达到掌门的要求。”
“现在外面都在传,月曦辰已经身故,但是无名月没有身故,你明白吗?”
席腾一直跟在无名月身边,白淮当然非常清楚,之所以一见到他,白淮就问他掌门是不是遭遇不测,席腾的回复,他很满意。
席腾站起身,走到棋盘对面,坐下,浅浅
而道。
“弟子明白。”
“只是弟子真的不够资格担起这份责任。”
此刻,席腾也终于明白,随着月曦辰的消失,也就等于无名月消失,无名月在传达这个信柬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结果。不惜自己身体转授对于掌门而言至关重要的燃空火焰,如此一来,无名月是没有想过再回来,以后也恐难有见面机会,他有种被骗的感觉,骗了世人也骗了他。
白淮微微一笑,道:“那你是不相信掌门,还是不相信我们。老夫会跟长老们商议,对外宣称掌门闭关,期间由你暂代掌门之位。桃溪门的事还没有结果?”他伸了伸手,示意他下棋。
“弟子知道了。”
席腾难掩心中痛处,却仍旧迎上一抹笑容,想了想,道:“桃溪门的归属在九源门,弟子打听到,桃溪门将于新正初五在飘渺蓦遥拍卖,到时世火门可以直接将其拍下收入囊中,这也同样能达到掌门之前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