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主君的母亲,他也只是在听罢之后心里暗暗摇头,惋惜着,失笑着,漠视着。
他比其他刀剑知道的更多——知道这位青木夫人甚至不曾为自己的女儿取一个名字。
——是一位有些失职的母亲呢。
但是主君在乎,他也没有什么好过问的,总归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然而当他唇角带笑,对上那沧桑女子投来的眼神时,却忽而有些诧异的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不“普通”的人类。
——她注视着他的目光没有惊艳,甚至连欣赏都没有,目光看似懵懂,但是却空洞得像是在看一张美人画皮。
不仅仅是他,而是所有人——哦不,所有长相出众的付丧神们。
——他们在她的眼里就像是挂在书房里的壁画一样。
几位老年刀剑相视而笑,三日月宗近朝着另外几人举了举茶杯,含笑不语。
“人类的爱情啊……”髭切半带叹息地道。
“比深海里的珍珠还要璀璨与明亮。”小乌丸微微颔首,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意外。
——人类的爱情,本就拥有与仇恨同等的力量。
“所以……”
鹤丸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姿态,与众人一同举起茶杯,满脸黑线地道:
“你们这群老头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老人家们齐齐投来了关爱智障儿童的慈祥微笑,毫不犹豫地开始捅刀:“哎呀,鹤丸你还在啊?哈哈哈今天真安静呢,都没注意到你。”
“孩儿乖,为父与你兄长有话要说,你可以去找短刀们一起玩。”
“鹤丸殿下不去帮光忠先生一起准备晚餐吗?在这里可能会有点无聊呢。”
面对着一群外表纯良内心黑如焦炭的老爷子,鹤丸国永顿时觉得自己要有点小情绪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主君的母上大人是怎样的女子啊!”
“这样以后才方便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惊吓啊!”
与几位老头子们恰好相反,鹤丸国永觉得青木杏柚此人无趣极了。
他不喜欢一潭死水般的人生,那会让他想到作为陪葬品的那一段岁月,人生缺少惊吓,心就会先于身死了。
鹤丸国永非要到老年组这边凑热闹,不过是想先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为以后的惊吓做准备罢了。
——只是可惜了,对方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惊吓对象。
——心已经先于身死了。
“这也太无趣了——”鹤丸国永丧气地将脑袋搁在茶几上,左右滚动之时雪白的碎发糊了一脸,更像一只白毛鹤了。
而此时,被鹤丸指认为“非常无趣”的青木杏柚正跟随着药研的脚步,走马观花一般地步过整个本丸的风景。
“我们粟田口目前有十二振刀刃,其中有一振太刀,一振打刀,两振胁差,其余皆为短刀。”
“我的兄长一期一振乃是粟田口吉光的最高杰作,也是他一生唯一铸造的一把太刀。”
“鸣狐小叔叔是粟田口国吉前辈的作品,按照辈分来说,是我们的叔叔。”
药研语气平和地介绍着粟田口刀派的历史,平淡的语气不带过分的夸耀,眉眼却透着自豪。
“虽然现在只有十二位亲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大将实力的增长,本丸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名刀的。”
“是、是吗?”青木杏柚懵懵懂懂,只是勉强知晓对方口中的“大将”指的是谁,顿时低头道,“十几个孩子,粟田口前辈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