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的事情是基地的机密,景柏作为苏棠音的家属,她重伤后基地是有义务要告知家属原因的,景柏应当也签了保密协议。
但林云姣他们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只知道她重伤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那只实验体的存在。
怎么会是这样呢?
“宝宝,头还是很疼吗,是不是身体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去医院吧。”
耳畔的声音柔的不像话,景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床,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抱住了发颤的人,亲了亲她的头顶,“宝宝,你怎么了?”
苏棠音觉得自己浑身都冷,像极了被那些触手缠满全身的样子,那些冰冷的东西在身上爬行,像蛇一样冷冷的,带给她无尽的战栗和恐慌。
可丈夫的怀抱是温暖的,不是她被那只怪物露在怀里的触感。
她双眼发直,目光无意识落在手机屏幕上。
两段监控,同事们的短信,林云姣的话,每一个都在告诉她,她说的那些都不对。
她没有被那只怪物带去深渊,也没有被他缠着在触手编织出来的床上纠缠了几天。
她只是被那只实验体发动的声波攻击到了,因此受伤被送往了医院,她的丈夫照顾了她很多天,她的同事们都来医院看过她。
苏棠音的眼睛茫然无措看向床头柜上。
那里放了一大袋的药,袋子上的包装俨然是市中心医院。
“我……”苏棠音说不出话,艰难蹦出来一个字。
景柏坐在沙发上,将人抱在了膝盖上坐着,单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后颈为她放松,
这是景柏经常做的动作,苏棠音神经
紧绷的时候,他就会这么为妻子解乏。
苏棠音捂住了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柏亲了亲她的脸,小声哄着她:“宝宝,做噩梦了吗?你梦到什么了?”
苏棠音讷讷回:“你是怪物,你把我带去了一个漆黑的地方,我好害怕。”
景柏沉默了一瞬。
许久后,一声叹息在苏棠音耳边弥散,包含了无尽的心疼。
捂脸的双手被扒开,侧脸被转了过来面对他。
景柏的眼睛是很浅淡的琉璃色,睫毛很长,微垂着看人时候很温柔,眸光永远是平和且带着爱意的,苏棠音最喜欢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盛满了爱意的眼,只看得见她。
可梦中的那个怪物并不是这样,他的眼睛很蓝,像极了带着流彩的玻璃珠子,其实很漂亮,但眼眸中的情绪太过吓人。
是一种猎手盯上猎物的时候,露出的凶残又嗜血的神情。
占有欲、破坏欲、情。欲、爱欲混合在一起,她根本分不清哪一种更多。
她的丈夫,会是这么一个怪物吗?
“阿景……”
“宝宝,我在。”
苏棠音想起了景柏求婚的那日。
他也是用这么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毕生守护你,生死不弃,爱你如初,所以,嫁给我好吗?”
他明明就是她的阿景。
苏棠音忽然落了泪,泪水滴落在景柏的手上,又顺着淌下了他的手腕,滚烫的触感让他轻颤。
“阿景,我……”
她的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