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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唯有你一si以证清白,才是最好的法子。”见嫣昭昭一直不语,她语气加重两分,“皇后,你可明白。”

她齿间艰难挤出一字,“是。”

“此事已定。”似是说得有些累了,太后端起案桌上的一盏龙井轻呷了一口,“今夜,哀家已吩咐人为你备下饯别宴,皇后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吧。”

话落,太后亦不再管仍跪在地上的嫣昭昭,将守在门外的毓敏唤了进来扶她去歇息一会儿,刚刚那个对她笑意yy的太后宛如只是她的错觉。现下这副样子,才是太后真正模样。

将她当做一颗会危害到皇帝颜面的弃子般丢弃。

须臾,嫣昭昭略定了定神,双脚微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掸了掸裙上的灰尘,继而抬手摆弄头上的发鬓,确认没有一丝凌乱之后才拿起锦盒挺直背脊像来时那般端庄地走出了寿康g0ng。

见自家娘娘出来后,碧落连忙上前搀扶,见她脸se略白,正yu开口询问,却又忽而想起娘娘是从寿康g0ng里出来的,多半也是在里面发生了事才会如此。现下并不是问询的时机,她这才闭口不言,只小心翼翼地将嫣昭昭扶上轿撵,摆驾凤仪g0ng。

回到寝殿,嫣昭昭屏退了所有侍nv,将那锦盒搁在软塌上,双腿好似蓦然脱力般,瘫坐在榻上。直至现在没有外人时,她才可以如此失态,丝毫没有身为中g0ng皇后的仪态可言。

碧落吓了一跳,忙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是太后为难您了吗?”

她沉y半晌,指尖微抬,“打开看看。”

碧落不疑有他,依言打开锦盒,原以为是太后赏赐的珠宝首饰,可却没曾想见到了如此骇人之物。她猛然跪下,双膝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语气满是惊恐,“娘娘,这”亦是在g0ng中打滚多年之人,赐si嫔妃的事也见过不少,她岂会不知太后赐下这两样东西究竟意yu何为。

只是未曾想,堂堂中g0ng皇后,竟也有被赐si的一朝。

“娘娘您万不可想不开啊——”碧落脸上血se尽褪,紧攥着嫣昭昭的裙角,生怕下一秒她就要饮酒自戕。

“现下是本g0ng想不开么。”她指尖嵌入手心里,却好似已然麻木般完全感受不到疼意。“阎王要我三更si,谁能留我到五更。”

“这这该如何是好”泪水溢出,流淌碧落满脸,她既怕又替自家娘娘感到不甘。着急忙慌道:“我们去求皇上开恩吧不,寻老爷,只要娘娘愿意低头求求老爷,说不定老爷会心软”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她知晓她所说的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总b自戕来得好。

她家娘娘正值年华,可不能就因为太后一句话就如此葬送下半辈子。

“别哭了。”嫣昭昭理智稍稍回笼,视线落在一旁的锦盒上。她眼底闪过丝丝轻蔑,伸手将锦盒取过来打开,拿出里面那壶琉璃毒酒。

“娘娘,您”要g什么?后面几个字都尚未来得及问出口,嫣昭昭便一把将那壶毒酒摔碎在地,一声巨响自耳畔响起,琉璃壶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里头装着的毒酒也尽数如细雨般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本该毒入骨髓的酒挥发出一阵阵的香甜气味,不知晓的人,许会误以为这是上好佳酿。

碧落一惊,但也并未出声阻止。

继而,嫣昭昭将那道白绫握在手中,指尖捏住两端,下一秒猛然将其撕开两半,扔至地上。白绫沾上些许酒ye,将柔软的绸缎浸得更透。

嫣昭昭惊怕之后,心头陡然升起一gu怒意,满腔皆是不甘。“我爹那连皇帝都不敢得罪的模样,又怎会为了本g0ng逆太后的意,更遑论那恨极了本g0ng的皇上!”

见碧落想劝解她些什么,她抢先一步开口,“你也别担心本g0ng会顺从太后之意自戕。”她嘴角g起一抹嘲讽之意,压低声音道:“他们还不配。”

“本g0ng与他们毫无瓜葛,为何要本g0ng为了他们所谓的皇家脸面而自缢?!蝼蚁尚且偷生,本g0ng难道还不若一只蝼蚁么?!”话匣子一开,嫣昭昭好似想将满腔的委屈尽数道出以此解恨。“长安的脸面为何只挂在本g0ng一人身上,为何要本g0ng为了那狗p脸面以证清白!”

见她尽说出些不敬之语,她忧虑地看了眼紧闭的门扉,轻声道:“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嫣昭昭果然阖上了嘴巴再不言语,可却好似有一gu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实在憋得难受。

在永寿g0ng那会儿,她被太后这突如其来的赐si给吓得一愣,连一句话也不敢反驳,直至刚才她才终于可以畅所yu言,却又担心因此会招惹出更大的麻烦。

太后表面上说着为她好,为她的族人着想才做出如此决定。太后以为用她的族人便可拿捏于她,殊不知嫣昭昭根本不屑理会族人们的si活。

当初,是她所谓的亲人、族人将她给推入如此深渊之中,可自入了这深渊,见她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便果断将她弃于深渊之中,如此薄情之人,她为何要因他们的仕途而去送si。

她嫣昭昭,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更遑论要她为曾害过她之人去si,即便她si了,那些所谓的亲人也只会笑她愚蠢,怨恨她没给族人带来荣耀。

si是何其容易之事,可si了便什么也没有了,人活着才有希望。

她一定会想到活下来的办法,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华灯初上,皇g0ng内灯火辉煌,琉璃瓦下映照着金碧辉煌的g0ng阙。

今夜,是太后以皇后作为由头所举办的g0ng宴,可却无一人知晓为何突办宴会,只有寥寥几个嘴碎的嫔妃在隐隐猜测这是皇后和亲前吃的最后一顿珍馐。

席间,歌舞升平,身段妖娆的舞姬们穿着单薄的蝉衣正不断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宛若水蛇般无骨的腰肢左右扭动着,在殿中摆动着各种惹得人移不开目光的舞姿。

嫣昭昭坐在上首的位置,仅随意瞥了一眼后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视线。

一群庸脂俗粉,也就皇帝ai看这样卖弄身段的歌舞,她如是想。

她端起琉璃酒杯轻抿了一口清酒,视线却似不经意似的瞥向左侧。谢辞衍姿势有些慵懒背靠在椅背上,一手置于膝头之上,另一手指尖像有规律似的轻点在桌沿上,神情舒缓,似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扭动身躯的舞姬,可那眼底分明掩着些许不耐。

他对舞姬根本不感兴趣,却要在皇帝面前装作与他是同路人。

“皇上,奴婢敬您一杯。”

一曲舞毕,为首最为美yan的那名舞姬扭着那晃眼的腰肢举着酒杯走上前来眼神却不断有意无意地g着皇帝。

“美人敬酒,岂有不饮之理。”他顿然开怀大笑,也一把取过案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饮尽。舞姬见皇上喝下清酒,眸中妩媚之意更深,她轻触在杯沿,微微仰头一杯酒猛灌,那还未来得及被吞入腹中的清酒尽数滑落,透明的酒ye顺着唇畔一路往下蜿蜒,滑过脖颈继而消失在那半露的suxi0ng之中,每一个举动都像是刻意设计过的撩人。

皇帝喉结滚动,顿然便觉口g舌燥。他抬起手,示意舞姬到自己身边来。舞姬莲步轻点,在走到皇帝身侧时,他便一把将美人给扯入怀中,大掌磨砺着她的腰,指尖还不忘轻柔给她抹去唇边的酒渍。“这酒喝得不好,该罚。”

皇帝正yu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忽而似想到什么般,神se一顿,侧过头去轻笑。“如此美人摄者王可喜欢?”他大掌一点点往上摩挲着,眉尾轻佻,不知是有意挑衅亦或是无意。“摄政王若喜欢,朕便将此nv赐给你当个妾室通房如何?”

谢辞衍眸se平和,好似并不在意他挑衅与否,抬手作辑,“臣弟又岂会染指皇兄所中意之人,如此美人该收入后g0ng才是。”

闻言,皇帝神se满意,神情更为倨傲。“既如此,那边听从摄政王所言。”他捏了捏舞姬的下巴,眸中露出几分垂涎之意,“就将你封为五品贵人,赐居储秀g0ng。”

那舞姬眸se一亮,喜出望外地yu跪下行礼谢恩。皇帝却止住了她的动作,甚至更紧地将她环在怀中。“现下不必谢恩。”皇帝猛然将那新封的贵人一把抱起,“留着待会慢慢谢。”美人娇羞垂下眼帘,又娇又媚的模样更是惹得皇帝心痒难耐,站起身道了一声:“摆驾养心殿。”

此时皇帝眼中仅有那下三流的舞姬贵人,旁若无人地走了,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后。这明明是为皇后所设的g0ng宴,可皇帝却始终连一眼都没看过这美得倾城的皇后娘娘,反倒还当众册封一个舞姬,甚至最后还宠幸了她。

这不明摆着打皇后的脸么。

底下嫔妃有不少发出些嗤笑声,有的甚至明目张胆地拿起绣帕掩着唇畔嘲笑着。皇帝已走,众嫔妃也觉看够了热闹,尽数一一藉口离去。原本座无虚席的热闹g0ng宴,全在这一刻变得寂寥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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