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已经揉搓到软绵绵的黄纸上,精简的写着赵大海欠覃五十两银子,上面还有赵大海的签字画押,那覃五没有撒谎。
程晏见自己家大人不说话,试探性的询问道:“需要卑职去将他找回来吗?”
就算找回来也不过就是这几句话,眼下当务之急是等陆知白验好尸体。江瓷摇了摇头,还是要先等仵作验尸后裁定。
一炷香后,陆知白还在里面忙碌。
江瓷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便拿起边上记录的纸笔走了进去。程晏看自家大人准备给仵作打下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陆知白这才注意到,江瓷进来了。
“本官帮你记录,你说便好。”江瓷将手上的纸张摊开,下面垫上木板,随时准备记录。
陆知白放下手里的尖刀,调侃道:“江大人给在家做记录,还真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这辈子就是死了也值了。”
江瓷白了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现在没时间跟他拌嘴,且让他先嚣张片刻好了。
见不买账,陆知白敛了敛玩笑的神色,开始认真说道:“死者女,二十八岁,死亡时间判断在三个时辰前。死者脖颈处骨头全部断裂,表面浮现青紫色勒痕,宽约一指,是硬勒断的。
脸部被利器挖伤三十几处,初步判断是匕首。手臂和身上有多处抓伤,生前与人产生过激烈的反抗,背部多处淤青,
曾经遭到过殴打。”
“死者是从身前被人勒住脖颈,后在身后将人勒死的。”陆知白收了工具,拿起一边的白色抹布擦了擦手。
示意一旁待命的程晏可以过来将东西撤走了。
有了初步的分析,江瓷准备进到屋子里去看一看。程晏需要将尸体送往义庄,那么可用之人就只剩下一个陆知白。
这回他可休想跑,被江瓷提着,陆知白不情愿却又没反抗的跟着进了赵大海的家里。
里面的陈设果然和陆知白起初说的一般无二,厅堂和卧房是连着的,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断或是帷幔,就这样大敞开的。
屋子里一片狼藉,椅子被掀翻滚到一边去,茶壶茶碗摔碎在地面上,似乎还有未干涸的水渍。
若是谢氏死于三个时辰前,是要多一壶水才能够流淌到现在不干涸。
江瓷捡起一块瓷器碎片,这瓷器是昨日他们来拜访时,谢氏泡茶的那一套。
“上等的好瓷。”江瓷还在琢磨时,陆知白的声音忽的在头顶响起。
若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阴间的出现方式,恐怕她一抬头就能装在陆知白的脑袋上。
陆知白笑了笑,弯在江瓷头顶的腰直了起来,到他身边同样也捡起一块碎片道:“此前我便有疑惑,这赵大海家看着并不富裕,但却能用上和这屋子十分不搭配的好瓷器。”
如果赵大海能用得起这等的东西,不应该是想别人借了十两银子才是,这瓷器上或多或少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江瓷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帕,将地上所以的瓷器碎片都捡起来包好,陆知白手上的那一块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