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宴和幽妄都没吭声,但他们心里也担忧。
妖族死在雷劫下的事情不少见,二妖其实没多在意,物竞天择在妖族看来本就是应该的事情。
但金砚寻可能还身怀妖皇印,若他出事,整个云真大陆的纯血妖族都可能出事。
佟壮哼笑了声,“你们太小瞧神兽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心里七上八下的乔俏,立马支棱起耳朵来,想听佟壮多说点。
但其实不用佟壮多
说,被九道雷劈完的金乌,越发凶悍的气息伴着开始节节升高的修为,都让毛宴他们松了口气。
离得太远,乔俏神识感觉不到,只从毛宴他们的神情中发现,金乌应该没事。
待得劫雷稍顿的空隙,她看向金乌,也发现了,他抵挡天雷好像没那么费劲,甚至都没吭声。
黑紫色雷劈到金乌锋锐翎羽上,仿佛石沉大海,金乌反而舒展了鸟头,额心渐渐长出一根长翎羽。
它身上本来还暗沉沉的翎羽,渐渐出现了暗金色泽,小世界都稍微明亮了些。
九道天雷后,只十几息的功夫,劫云像是被无声的金乌挑衅到了,迅速又劈下了九道。
这回的天雷颜色更深,像是色彩不太纯净的黑色,总让人有种不祥之感。
金乌依然不吭声,浑身凶煞气息更甚,还扬起一双翅膀,朝着劫云飞的更高。
这下子,连乔俏都微妙感觉到了金乌的挑衅:牛逼你继续劈,别歇啊!
“啧……金乌年幼,年轻气盛啊。”身处东面的一个身影调·笑出声。
乔俏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看得出,对方穿了一身大红色广袖长袍法衣。
而且,那身影衣裳没穿好,胸前一片白,浑身上下都氤氲着魅惑,风骚到让人能轻易肯定他的身份。
必定是合欢宗的大佬,别人骚不出这个味儿。
西面的身影道了声佛号,声音很低,却低低地,温和平淡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耳边。
“金乌煞气太重,
不知是福是祸,天剑宗该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南面的身影没吭声。
北边靠近幻魔渊,虎绣真尊他们也没吭声,反倒是陈浮这个小辈开口说话。
他还是摸着颤巍巍的肚子,笑得跟刚偷完鸡一样,“唉……说来惭愧,这鸟崽子,乃是我师尊亲自孵出来的,当儿子一样疼。
他老人家飞升时,还不舍得很,带走了金乌的精血,我这做徒弟的,总不好让师尊在仙界,也为鸟崽子担心。”
他话说完,小世界更沉默了,只剩下劫雷咔嚓劈下的声音。
即便陈浮修为在一干渡劫期甚至散仙当中,不算什么,但他师尊赵穆桥,都认识。
怎么说呢?
佟壮轻笑出声,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得意,“我倒是希望这群老家伙们敢动手,除非他们不想飞升了。”
幽妄和银昊眼神一亮,对冲金乌飞快劈下的第三波劫雷,都不那么关心了。
连乔俏都将眼神转到佟壮身上,偷偷伸长了耳朵。
佟壮嘿嘿笑,“那老小子如今不是有了传人?回头,你们去天剑宗感受下就知道了,那女娃娃不足赵穆桥的千分之一狠,这些老家伙们,啧啧……个个深有感悟,若被赵穆桥惦记上,祖宗十八代都得倒血霉。”
他声音不小。
其实故意埋汰那些身影,佟壮没必要说出口,神识传音便可。
但他非得开口,通天巨蟒的声音,嗡嗡地响彻天地。
“你瞧西边那个,慈眉善目,功德加身,
怎么就渡不过飞升劫,非得专修散仙?”
“啧……还有南边那笑得比陈浮还恶心的,腰缠万贯,用灵石砸都能砸飞升咯,怎么就压着修为在渡劫期不肯飞升?”
“哈哈哈……还有东边那骚包,渡劫渡不过去,心魔是啥?”
“不就是怕去了仙界,再碰上赵穆桥。”他越说越得意,“好歹压着修为,转修散仙,能拖延个万儿八千年的,少遭点赵穆桥的罪啊!”
反正像他们这些随时可飞升的,只要没造过大孽,飞升真不难。
即便渡不过雷劫,就凭一身修为或者血脉,随便跟个宗门内能信任的结生死契,待得对方飞升时,躺升也升上去了。
可赵穆桥……那是云真大陆几千年的噩梦,留下的,都是心有余悸的。
陈浮这天剑宗掌门,不愧是狐狸,一开口就说到了大能们的七寸上。
佟壮见小世界内越来越沉默,以为是对方被他的嘲讽给臊到了,整个蟒得意地很。
殊不知,连幽妄和银昊这种智商,都眼神微妙,偷偷看他。
这条大蟒……当初就是败在心魔劫上啊,现在他们好像知道通天巨蟒的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