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心思聪慧,很快就意识到了云霄烨的意思。她勉力思考了一会,突然瞧见了屋檐下透明的冰棱,突然间福至心灵,笑道:“皇上腿脚不好,有旧疾,每每冬日里受了寒,都会疼痛得整宿不能安眠。这个消息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为皇上冬日里为了避免受寒,很少在别的宫里过夜,也就是我晓得这个消息,宫中常烧着地龙,他才肯多来。”
云霄烨挑眉,似笑
非笑地看着她。
颖妃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见他眼神深邃,忽然间就脸红到了耳朵尖,娇嗔道:“你干嘛这么看着妾身?”
“你长得好看,还不准本王多看几眼么?”云霄烨知道颖妃宫中都是心腹之人,便没有了顾忌,又见颖妃一张白净的面皮透着熏红,格外诱人,便伸手探上去,在那滑如凝脂的面颊上捏了一把。
转而正色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倒是有用的很。若是成功将五弟叫回,本王必然亏待不了你。”
城门外,一辆样子朴素的马车缓缓驶来,守卫按照惯例检查了一遍,只发现内里装得满满当当,全部都是各色的皮毛。
赶车的头上戴着一顶兔毛的帽子,看着装束不像是上京人,倒像是边民。
守卫见状,便以为这人定然是边境感到上京来做皮毛生意的,正想着扣下这辆车,从中捞点儿油水,谁知对方从怀中摸出一块儿金牌,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通融通融,有任务在身的。”
守卫几人愣了愣,谁也没想到一个朴实无华的马车,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那金牌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的,故而他们不敢再动外心思,直接将人给放进去了。
马车咕噜噜驶过青石板路,一路朝着皇城而去。
云霄烨站在宫门外面,那马车在他面前停下。
赶车的人连忙把金牌递给云霄烨,被他一手揣进怀中。
“去把皮子都送去内务府,记得报五王
爷的名儿,别记错了。”
说罢,见马车转了个头朝着另一边走了,云霄烨这才去了养心殿求见云文帝。
天气冷得很,尽管养心殿内已经烧了地龙,烧着炭,可是依旧还是有些寒意。云文帝只觉得一双腿时而麻木,时而钝痛,叫他心神不宁,连奏折都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
“父皇。”云霄烨站在下首,请安。
“起来吧,这么冷的天,你进宫找朕有什么事?”云文帝抬了抬眼,看见云霄烨手中拿着一封信似的纸,不免有些好奇。
“回父皇,昨日五弟送信过来,说是随着信还有一马车的皮草一并运送到上京来,准备送给父皇。儿臣今日见马车进京了,便将皮草和这封信一并送来给父皇过目。”
“哦?老五倒是有心,只不过要那么多皮草做什么?”云文帝颇有兴趣地接过信封,展开一看。
“五弟信中说,知道父皇腿有旧疾,天冷则犯,他念着北疆的皮子质量奇佳,可以隔开寒气,便想着给父皇多弄些上好的皮子送回上京,希望免除父皇的腿疾之苦。”
云文帝感动的不轻,一个劲点着头,眼中渐渐有了湿意:“哎,老五纯孝,此心可嘉,倒是朕有好些年都没有见过老五了。”
云霄烨不动声色:“父皇,过些日子便就是年关了,何不在这期间,喊五弟回京,以便享天伦之乐?”
云文帝哈哈大笑,“细细一想,倒也不是不可。这样吧
,朕拟一张圣旨,让老五年关之时回京,你派驿使送过去好了。”
没有想到云文帝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云霄烨唇角勾了勾,连忙谢恩。
北疆。
身穿银甲的猛汉看着手中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皇帝终于让本王回上京去了,整日里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封地,本王都快要变傻了!”
上京姑娘都水灵灵的,不像这边北疆,风大沙大,哪里能养的出娇滴滴的小美人?
送信的驿使道:“三王爷说了,他可是买了整整一车皮草,才换来了五王爷年关的自由,叫五王爷……勿要忘记还人情……”
驿使磕磕巴巴地说完,云霄汉便怒目而视:“什么?你以为本王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吗?还人情的事本王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原本,云霄汉倒也是上京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不过到了北疆太多年了,被风沙吹,在马背上跑,岁月早将其改变成了粗犷精壮的汉子。一张脸黑漆漆的,一嘴胡须只怕是个把月都不曾剃过了,唯有一双眼珠子还是原先一般黑亮黑亮的。
被云霄汉瞪一眼,驿使险些没有被吓的背过气去,勉强爬起来告了退,便逃也似的骑上马逃离了北疆封地。
……
叶府之中,即便是年关将近,也看不出多少喜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