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各位官人,这车矿石跟我可没有关系,我哪里有胆子敢偷皇家的东西啊!”
“这矿场平时石大人来的多吗?”
“不多。石大人平时公事太多了,所以平时都是罗管事过来监督管理。”
“罗管事来的时候都干什么?”
“那就不清楚了,我们就是干活的,哪里能议论管事的呀。而且平时他也不让我们跟着伺候,所以不怎么注意这个细节。”
江问清刚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头,矿头见了连忙制止。
“哎呦官人,这地方不干净,到处都是灰尘。我们长期在矿场干活的,手都变得又黑又粗糙。别为了一块石头脏了您的手,需要什么我捡给您看。”
矿头伸出两只脏兮兮的手,听完他的好心提醒,江问清将刚才的石头扔到地下,果然手里能搓出来一层薄薄的黑色粉末。
崔思昂跟沈桥舟眼睛一亮,挨个检查矿工的手,结果无一例外。矿头的手还算干净的,那些长期凿石壁的,扒拉矿石的,手更黑漆漆,虎口处还有许多裂口。
“这趟矿场果然没有白来。”贺子霖拍拍矿头的肩膀,这次可算立大功了。
几人赶紧坐上马车回到大牢,只想赶紧确认自己的现。
大牢阴冷,晦暗,弥漫着锈味跟潮湿的气息。石大人做了一辈子官,没想到将自己送进这个狭窄的囚室。脱去一身官袍,仍旧笔直地坐在草席上,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股正气。
江问清将石大人的双手举起来,仔细检查,只有握笔的地方有老茧,这是只有长期处理公文才会留下的痕迹。
“你们要杀要剐随便,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羞辱我!我石轩为官二十多年,一直保持初心,忧国忧民。若你们硬要按上走私的罪名,那就尽管来吧。头可以掉,罪我不能认!”
“石大人,都还没有敲定最后的结论,何必自暴自弃呢。我们想问问罗管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罗管事?他跟着我十多年了吧。当初看他勤快踏实,所以从一众仆从里提拔出来。早些年这矿场刚开的时候,地基没有打结实,导致矿洞局部坍塌。危急关头正是罗管家将我背起,一路狂奔才侥幸逃出生天,这份恩情永生难忘。再后来罗管事将府上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每一样账本都算得清清楚楚,我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双寨的展中。你们该不会怀疑罗管事吧,这明明是自在门泼的脏水!”
“放心吧,石大人。罗管事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只用证据说话。”
雷二虎倒是乐得自在,反正他那自在门破破烂烂的跟着大牢的布置没什么区别。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儿,不知情的还以为来这里享福来了。沈桥舟将他的两只手都举起来,皮肤黝黑,双手粗糙,虎口位置有茧。
“怎么,看上我这手了?我这手可没有姑娘们娇嫩,伺候不了你们这些盛京来的大少爷们。”
“雷老大不愧是能号令整个自在门的人,都蹲大牢里还能保持乐呵的心态。”
“那不然呢?我成立自在门的意义就是这个。谁不想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你怎么看待罗东这个人?”
“我能怎么看?眼睛看喽。”
贺子霖抬腿就是一脚,踢到雷老大的肚子上。他十分懊恼怎么当初练武场练武的时候没狠狠地揍这雷老大几拳。
江问清怕这人被贺子霖打死,示意赶紧拦着。见其他人轮番上阵都拿不下雷二虎,准备直接掐他软肋。
“你们自在门既跟瑞华苑拉扯,又跟石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死了不要紧,就怕连累这么多弟兄。都说江湖人士最讲究义气,你眼睛一闭脑袋一掉走的痛快,可是你那帮弟兄们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雷二虎,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雷二虎收起嬉皮笑脸的劲,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继续走到最里面的牢房,这罗管事面靠墙壁一动不动,跟在肃王跟前恶人先告状的样子完全不同。
“罗东。”
“罗管事?”
贺子霖在旁边受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撒,直接走过去拽起他一条胳膊就往上拉。只见罗东头一歪,身子往后仰,嘴角有血迹,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
吓得贺子霖赶紧松开胳膊,罗东就跟没有骨头一样直接瘫在地上。
“我,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就那么轻轻地拽了一下胳膊,谁知道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