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那眉眼清隽,眸光纯净,微微上翘的唇角透露他此时的愉悦。
“怎么了?钟小姐。”
不知道怎么,钟令总觉得这是他有意为之,所以稍稍扬起下巴,做了副质问姿态。
“你是想跟着我回家吗?”
和长风亭中不一样,她褪去公司领导人的端秀优雅,只剩年轻女孩儿的娇俏可爱。
眼前人笑意更深了些,轻声回答:“得跟着钟小姐,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并未往深处想,语气仍是娇俏:“怎么?你还会迷路?”
他不否认,还说:“乱花渐欲迷人眼。”
钟令抱着手肘,做足了千金大小姐的姿态继续质问:“仲秋时节,哪儿来的花?”
他向前一步,与她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钟令抱着手臂一动不动,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檀舟停在她一步之外的距离,认真回答:“眼前。”
连上她的提问,哪儿来的花?眼前的她,就是那朵迷人眼的花。
没人不喜欢夸赞,她能感觉到自己心情愉悦,连唇角也在悄悄上扬。
可她今天没化妆,从马场出来甚至有点儿灰头土脸,这时候说她美得像花,多少有点儿奉承。
她绷住唇角,斥他油腔滑调。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走在前面,等他越过自己,又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出了垂花门看见路口往左拐,顺着水道往下走就能看见大门。我没那么好心,只会带你走一次,以后你得自己记住回家的路。”
听她认认真真说完,前面的人笑得很轻:“记住了,多谢钟小姐。”
出了垂花门,就算是离开了花园。
钟令埋头走路,没太注意等在门后的人。
直到那只Birkin撞上她手臂她才猛然回神。
“杨阿姨?”
杨婉之,晏明逸的母亲。
她紧紧抓住钟令的手不放,颇是亲热地喊她:“依依,好久不见你。”
檀舟停在前头不远处,两人视线相触,她冲他说:“你先回去吧。”
檀舟微微颔,算是同她告别。
该走的人走了,杨婉之也能拉着钟令说起正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