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从那些不明用处的店铺上挪走,专注的看着路边的青楼酒馆类的铺子。
美人倚着楼,风情万种的奏着琵琶。
这看着就叫人赏心悦目。
要是这青楼的嫖客也如这些女子一般容貌过人,入眼的场景将会好看很多,不至于这么辣眼睛。
“美人,拿酒来。”男子的手油腻的在身边女子身上划过。
随意一瞥,就瞧见一家青楼里很是辣人眼睛的一幕。
这里的青楼楚馆虽然多,但是要找人也并非大海捞针。
姜荣景那样的人,要去肯定是要去这里最好最大的青楼了。当然,别的楼也有可能,但是怎么着也不会是南风馆什么的地方。
这条暗街里头,最大的青楼自然就是春雨楼了。
明婵站在门口,往里头瞧了瞧。
那衣衫单薄的美人,各个风姿绰约。或是抱着琴啊筝啊的,各色各样的男人眼睛就黏在其身上,各自找着合眼的人儿。
那花枝招展的老鸨便眼儿尖的看了过来,然后笑着过来招呼:“公子第一次来吧,里面请里面请……”
这公子虽说穿得如同了些,然而瞧着便是个年纪小又出生富贵的。这一身尊贵不凡的气度,那眉目清朗,那细皮嫩肉的脸儿。
啧啧,一般人家绝对养不出这样的人儿。
“咱们这儿的姑娘啊,是这珮郡最美的,什么身子娇软的,腰身纤细的,身姿丰满的,什么样儿的都有。就看您要什么样了,只要您说出来,咱们这还有雏儿,清倌儿,您要什么样的都有。”
一双抹了大红丹蔻的爪子就往明婵胸前滑去,动作轻柔的揩油。
“哎等一下,我想打听个人。”明婵没有被带着走,只站直了脚步,挥开胸前的这双手,站直了正眼看向了这拉客的老鸨。
她兜里头也没二两银子,哪里敢往这销金窟里头钻,别到时候人没找到,兜里头的银子被这群姐儿扒光了,她还没法去下一家找。
那老鸨也正好在惦记着她兜里的银子,四十多岁仍风韵犹存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儿,带着丝丝细纹的眼角叫她那本不大的眼睛直接就弯成了一条缝隙。
老鸨拉过明婵的胳膊,就将人往里头带:
“公子是想找红锦还是翠云啊,难道是想找仙仙姑娘?公子长得这般俊朗,那些个东西怕是情愿少给些银子,也要跟了公子。”
明婵正要解释,一转头就看到楼里头,一个头戴玉冠的公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公子脸上戴了小半个金丝攒花面具,隐隐露出的另外四分之三的脸,看上去就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其身后还跟着的小厮,怀里还抱着一把琴。
这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面具未遮盖的部分看,这生的眉目隽秀,眸光清清冷冷的。那一身白衣,肩宽脊挺,腰却是纤瘦的。
旁边的女子见了,也不靠过去,自动就退开了一条路。
那公子看也不曾看那些蘼乱的场景,却是不曾侧目的就绕过了人群,看着像是进了青楼后头的院子。
这看着直叫人乍舌,明婵心下感叹,这珮郡的水土果然养人,这公子生的一点都不比姜荣景差。
老鸨看着明婵这惊叹的神色就顺着视线往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男子从楼上下来,她唇边的笑容就是一僵。转过头来再看明婵时,手也就不贴着人乱摸了。
“公子原来不喜欢女人啊。”
倒是她看走眼了,这个公子竟然是个断袖。你说你断袖便断袖,往她这春雨楼来做甚,去旁边的南风楼不好吗。
银子飞了,老鸨脸上夸张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明婵回过神来,桃花眼儿一挑,唇角就勾起了坏笑来,问:“老鸨,刚才从楼上下来的那个公子是什么人呐?”
方才那人看着冷清,也不像是好色的啊,不知道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那位公子是咱隔壁楼里的清倌,卖艺不卖身的。”
老鸨瞧了她一眼,有些可惜,这公子竟然是个好南风的,今天的银子怕是赚不到了。
“说来真不巧,隔壁楼和咱们楼,这是一个东家,是以偶尔他也会来这儿弹个曲子什么的。”
真么好看的公子,竟然是个小倌?
明婵不由睁大眼,露出同情之色。
这样的人溺于苦海,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明婵有点想给他赎身,但是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又泄了气。
她还是先找到姜荣景再说吧,假如姜荣景在,借他点银子帮人赎身应该还是可以的。
老鸨看了她一眼,确定今日在他身上是赚不到什么银子了,就挥了帕子,扭了腰身去拉下一位客人了。
另外一边,方才从楼上下来的主仆两人却是直接拐去了后院的一个密室,又从暗道里回了。
楼寂静无声,安静的可以听到窗外的鸟叫声。
这里是南风楼的后院,也是这些年魏稹亡国后的藏身之处。如今,已经有六年了,魏稹扮演着一个困难公子流落楚馆当琴师的形象,掩藏着身份,联系着旧部暗暗操控着朝堂上的一些事。
这里距离京城很远,姬星梧那个杂种找不到他,不但如此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可以很方便的解决很多事情。
阙鸣将琴在架子上放下,又去倒了杯热茶,恭敬的放在男子面前的桌子上,道:“公子,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