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哥哥,快跟我一起去请高医师过来。”
见到祖父醒来,李韵寒既惊讶又欢喜,扯着李雪松便往卧室外冲去。
此刻,高竹正携同家人,自后园走出,准备驾车离去。
李韵寒疾步上前,拦住高竹,并用力拉了拉李雪松:“哥哥,快向高医师道歉!”
“雪松,你还是请高医师进去诊治一下吧,毕竟老爷子都已经开口了,你就道个歉吧!”
苏琪走上前来,朝李雪松递了一个眼神,低声相劝。万一祖父康复,知晓李雪松公然违背他的意愿,后果不堪设想。既然老爷子已经发话,何不顺水推舟呢?
高竹真人意图救治李家老祖,此事一旦成功,日后再清算他的过失亦未尝不可。李雪松此刻无奈之下,只得向高竹真人歉声道:“高真人,在下适才有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高道友,舍兄已道歉,恳请你念在我面上,速去救我祖父一命。”
李韵寒牵住高竹真人之手,带着一丝撒娇之意轻轻摇晃。
“救人一命,功超凡俗,倘若能助得一臂之力,还是去看看的好。”高母也在旁以柔和之力推了推高竹真人,她深知此女子李韵寒不仅貌美,且极为孝顺,对他们一家更是敬重有加。
若高竹真人能治好李家老祖的病症,两家说不定还能结成仙缘。
“去看看吧,切记量力而行。”
高国梁低声对高竹真人嘱咐,如今若不前往查看,恐怕李家定然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去。
高竹真人遂再次步入李四海的静修室。
医术即慈悲!他心中明了,今夜能否令李四海起死回生,全在他一人身上。
李四海此刻的复苏并非吉兆,实乃回光返照之象。一旦他耗尽体内最后一缕元气,身躯便会如油尽灯枯般迅速失去生机。
踏入静修室,坐于床沿之前,高竹真人伸出手指搭在李四海手腕之上,聚精会神诊脉之后,心头陡然一紧。
情形比他预料的更为严峻!他立刻自怀中取出一支刻有骷髅图案的玉髓针筒,抽出十三枚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银针,握于指尖,泛着微茫灵光。
紧接着,一道真气自指尖流出,洗涤银针。刹那间,室内寂然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见证高竹真人施展仙法治病。
戴着法宝护额的唐百年也远立门外,目光紧紧跟随着高竹真人的一举一动,心中紧张不已。
高竹真人手掌覆于李四海头顶百会要穴,内力暗度陈仓注入其身。真气进入百会穴后,在他掌心推送的内力引导下,迅速流转至全身,贯通百脉,在任督二脉之间激荡不息。
高竹真人此时取来一枚三寸银针,精准刺入李四海的肺俞大穴。随后又拈出一枚一寸银针插入风门,最终沿着太阴肺经一路连施七针,稳稳落在各穴位之中。
指尖仅余四枚一寸银针,高竹真人将这四针由头顶四神聪穴位透入百会要穴之内,最后留驻于头顶。
整套施针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周围的那些修炼者专家们只觉光影闪烁不定,竟无一人看清高竹真人是如何捻针,又是如何精确掌握补泻穴位之法。他们只知当他们双目再次睁开时,高竹真人已然施针完毕。
施针毕,高竹真人扶持李四海坐于床上,双手贴在其背部肺区,以内力引导真气,悄然化解并清除积聚于肺部的老痰。
顷刻间,卧室中热气蒸腾,浊气环绕。
李四海开始轻微咳嗽,身体随之微微颤抖……
高竹已然敏锐察觉到李四海胸中响起的宛如破鼓般的气息震荡,那纠缠在其肺腑深处的邪毒与痰浊已现松动之态。他微微施力,那一枚深嵌于肺俞要穴的灵银针瞬间疾射而出,落入其手中。
“喀喀喀。。。。。。”
一阵连串猛烈的咳嗽之后,李四海开始大口大口地呕出浑浊之物。高竹手中幻化出一只青瓷法器,置于床畔。
所吐痰液色泽犹如百年陈蝎毒涎,稠厚如炼妖胶质,内含丝丝黑血,竟足足倾泻了半个法器之多。
待那些顽固痰浊尽数排出体外,李四海顿感周身舒畅许多。
高竹这才聚精会神地收回掌力,取回银针,并以真元洗涤每一根针身,随后将其悉数收入银针宝筒之中,接着起身净手,示意陶世勋再度诊脉。
陶世勋伸出手指轻触李四海手腕,原本细弱如发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脉象此刻却有节奏地跳动起来,脉象稳定,生命的气息重新焕发。
“果真是举世无双的金针渡厄之术!”
“鬼门神针,神乎其技,奥妙无穷啊!”
陶世勋惊叹连连,满怀敬意地向高竹鞠躬行礼。今夜的见识令他对高竹的金针仙法愈发钦佩至极。
李四海感觉原本如山般沉重压在胸腔的病症似乎骤然消散,先前窒息难耐的气息此刻已畅通无阻。四肢乏力之症也随之烟消云散。
此刻,他眼神清澈,思维敏捷,体内元气渐渐恢复,一种难以言表的舒适感油然而生。他转头看向高竹,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欢喜。
鬼门神针,果真名副其实。
“高竹,请你过来坐下。”
李四海望向高竹,眼中满是对这位年轻修士的赞赏与惊奇,他拍了拍身旁的蒲团,挥手示意高竹坐下,共论修炼之事。
“您的病情虽然已祛除肺部积年痰浊,但这病因已然纠缠近三十载,还需静心修养三年,才能彻底康复。”
高竹擦拭双手后,看向李四海淡然一笑。
此言一出,李四海心中不由得悚然一惊,他这咳嗽之疾的确是在三十年前遗留下来的。
而高竹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精湛医术,眼力犀利独特,这份修为实让他李四海不得不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