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山坡,地上带着些许凉意,配上云朵间落下的阳光,刚好不冷不热,随处一趟,便生出慵懒睡意。
风里夹杂着野花香,拂过山腰上没过脚踝的青草,沙沙作响,却没有吵醒躺在柔软草地上的人儿。
青色纱裙与草地仿佛融为一体,墨亮长发铺在身下,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白皙无瑕,如上好的玉瓷。阳光照在玉瓷上,染让了些微的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扇阴影。
女子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做了什么可怕的梦,柳眉微蹙,睫毛微轻颤,呼吸急促,光洁额头渗出了冷汗,放在腰腹上的手紧紧抓住衣裙。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原本睡在她颈边不到巴掌大的白色小毛团耳朵动了动,抬起头,两颗黑珍珠似的大眼眨了眨,轻轻“喵”了一声。
见女子没醒,轻轻爬到她身上,毛茸茸的头顶拱了拱她的下巴,小尾巴安抚地抚着她的脸。
恰好一阵风吹来,小尾巴上的绒毛吹到了女子的鼻下。
“阿嚏!”
安颜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大眼愣愣盯着天上云彩,墨玉般的眼珠许久没有动一下,好半晌,才猛地坐起身。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难道没死成?
不该啊,最后那道剑气绝不是她一个筑基初期能抗衡的,而且,死前的疼痛那么真实。
安颜正晃神,因她猛然坐起,摔落下去的小毛团
不满地“喵”了一声,安颜被这轻轻脆脆的一声唤回了神。
低头看着蹲在她腿上,用屁股对着自己的白色小毛团,安颜再次睁大眼。
“绵绵!你也还活着?!”
安颜双手把绵绵捧起来,凑到眼前,来回翻看,白白净净的,一滴血都没有,揉了揉,如从前一样柔然温热。
手掌摊开,纤细白嫩,丝毫没有记忆里为了活下去磨得粗粝的老茧。又摸了摸耳朵上的花型耳钉,完好如初。再转头看向四周,是符谷外她常看风景的山坡。
安颜恍然,难道,那些遭遇只是一场噩梦?那未免也太真实可怕了。
梦里,安颜渡过了极其短暂又悲催的一生。
一切的一切,从她救了一个叫风落痕的剑修开始。
风落痕醒来失了忆,把她当成爱人,怎么解释都没用。没几天,风落痕真正的心上人找上门,他只说不记得,只愿跟安颜一起,心上人心碎。
安颜过意不去,见他那心上人天赋极佳,就把制符之术教给她作为补偿,并同意拉着风落痕跟他们一起走。
后来才知,那风落痕竟是修真界第一仙宗天剑宗掌门独子,亦是天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修真界当代第一人。他的心上人叫水依落,是修真界第二大宗门悬天宗的掌门千金,修真界第一美人。
原本想着等风落痕恢复记忆就离开,可打死她也没想到,风落痕的爱慕者多得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还各个心
狠手辣。她那一去,从此就是长达数年暗无天日的被追杀,而水依落却凭着制符术在修真界大放异彩。
后来,风落痕恢复记忆,想起了前事,水依落才是他心爱的人,立刻抛下她追了过去,经历数个火葬场终于求得水依落原谅。二人最终刻骨铭心,珠联璧合。
而全程打酱油的她,不仅替水依落挡了所有风落痕爱慕者的怒火,还要独自面对觊觎制符术的恶人。
那些画面,安颜只是想想,就肉疼骨疼心疼肝疼。
救那样一个人,她还不如救一条狗!
梦里最后,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从秘境里活着出来,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被水依落的爱慕者,月宸宫宫主凤熠抓住,带到了天剑宗宗门见苍山。
风落痕和水依落的婚礼上,凤熠抓着她和水依落让风落痕选。风落痕毫不犹豫选择了水依落,凤熠便放了水依落,看着两人互诉衷肠。
那是修真界第一和第二两大宗门的大喜事,整个修真界的大佬们几乎到齐了。发生那样丢脸的事,两宗掌门自然不会放过捣乱的凤熠,凝起威压铺天盖地朝凤熠压过去。
面对两大掌门共同的威压,凤熠面色不变,却苦了只有筑基初期的安颜。威压之下,她头疼耳疼喉咙疼眼睛疼,隐约闻到了血腥味。若不是凤熠给她扔了个结界,她大抵当场就暴毙了。
凤熠说了什么,她听不见声音,只看见几大掌门似乎气得不
轻。
后来,天上飞来一艘华丽飞舟,下来很多人。安颜不认识,只觉得很厉害。为首是一个蒙面红衣女子,她跟天剑宗掌门交涉,不知怎么的,双方就打起来了。
几大宗门自然站在天剑宗这边,掌门长老全数上去帮忙。红衣女子一方人数虽然少,但个个修为都颇高,剑法竟不在天剑宗之下。而凤熠,竟然站到了红衣女子一边,一起对抗天剑宗。
天剑宗正殿喜堂,乱成一团,剑气灵力四处乱飞,没多久,屹立万载的巍峨大殿整个坍塌了。
倒塌时,把安颜抓来这里的凤熠莫约是突然良心悔悟,揪着她后颈衣领把她一起带了出来,还顺手捎上了她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