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昉呆呆跪坐在厅堂里，傻乎乎的愣了一阵，口里念念有词，“程家，程侍郎的妹妹，原来，她骗我的，她是故意吓退我的，还好，还好！”
薛昉嘟囔着，慢慢脸上浮起笑容，进而开怀大笑，笑到最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九月九日重阳登高，一身大红色衣裙的萧芳菲一早安顿好孩子，带着丫鬟跑进程雅院子里。
看汀兰还在敲门，她拉开汀兰，高喊了一句，“妹妹，我进来了！”
贴在门上听的里面传来一声低“嗯”，萧芳菲笑着开门进去，看到拥着被子还在迷糊的程雅笑道:
“妹妹，你快些，我可是好不容易把孩子哄好，要是晚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前几日，萧芳菲就算计着，把孩子放家里，她和程雅重阳时好好出去玩一天，找找做姑娘时自由自在的感觉。
胡乱抹了把脸，程雅由着汀兰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随云髻，简单别了两朵清丽的珠花。
换上一身浅蓝色衣裙后，程雅就被急出一头汗的萧芳菲拉到外面的马车上。
直到马车走出城门，萧芳菲才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可算出城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哄得茴儿和蔚儿跟着你哥的，总算是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程雅拉住萧芳菲的手，“这几年辛苦大嫂了，等哪天大嫂有空，我再陪大嫂进山打猎。”
萧芳菲一听打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怀念的神色，“哎，我都好几年没去打过猎，你大哥整日的忙，我呢又舍不下孩子自己一个人出去玩，成亲几年，倒是把自己困住了！”
“大嫂想多了，你若想去便去，家里这么多人，总能照看孩子的，不要丢了那个鲜衣怒马的芳菲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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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程雅看在眼里，萧芳菲自从成亲后，便收敛了性子，一心扑在程霈和孩子身上，成了一名合格的当家主母，可也渐渐失去了原先的自己。
萧芳菲有些感慨，眼底湿润，微低着头。
程雅紧紧攥着她的手又道:“大哥曾跟我说过，第一次见大嫂时，大嫂一身红色骑装，手里甩着鞭子，如同春日骄阳，明媚动人。”
“他当真如此说？”萧芳菲一直以为，他和程霈之间就是彼此合适，注定一辈子相敬如宾，从没想过，程霈还会说这种话。
程雅点头，“我和大哥过去的经历，大嫂应该都知道了，大哥看似温润，实则心底冰封，唯有大嫂，温暖浓烈，方能融开寒冰，直达心底。”
萧芳菲心底犹疑，她看了程雅一眼，又移开目光，只低低呢喃，“是这样吗？”
“自然，我同大哥一样，可以作为兄妹相互扶持，却温暖不了彼此内心深处，大哥遇到了大嫂，是大哥的幸运！”
程雅知道，当初程霈的坦诚，也给萧芳菲留下了心底的芥蒂。
这俩人婚后，程雅有时会在不经意间看见萧芳菲眼底的黯然，虽心疼，却也怕多说多错，一直小心回避，不敢碰触。
今日机缘巧合，话赶话的，两人就交了心。
萧芳菲想了想，觉得程雅说的有理，程霈这几年虽然忙碌，但只要有时间就回家陪着孩子，陪着自己。
不时的还会给自己准备些小礼物，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不是随意应付，难道，这几年把自己困住的其实是自己。
豁然开朗的萧芳菲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她笑看着程雅，“那能温暖妹妹内心的人，又在哪里呢？”
程雅哈哈一笑，“我内心强大，无人撼动！”
萧芳菲看着程雅满脸自负的样子笑的开怀，“是，妹妹本领高强，无人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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