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少女行善。
于是在春日里,割了自己麦田里的麦苗,因此吃不上饭,像是糟了灾的灾民。
成功见到了那位少女。
但是他还是想着更进一步,可见到少女虽然衣着简单,却显然不是穷苦人家,而自己却没有家业,或许因此不能和那少女相识,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哥哥,跪地长哭,在他不断的讨要和争吵下,让哥哥一家离散,他却得到了自认为足以和那少女匹配的绫罗绸缎,美酒佳肴。
但是少女却对这些并不在意。
他痛苦地发现,那少女看向自己的眼光,和看向当日的灾民没有区别。
他不甘心。
他心里有火焰在烧着。
这个时候,有一个邪术师找到了他——
他知道了少女的身份,知道了该要如何才能将她留下。
于是,他去找到了自己的大哥。
卫渊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扭曲,手中木盒之上的怨气也开始爆发,晕染画面,让这一段画面更为真实,卫渊看到了昏暗的屋子里,一对长相相似的兄弟在饮酒,弟弟表现得很老实,似乎浪子回头。
哥哥很开心,喝得酩酊大醉。
却没有发现弟弟滴酒未沾。
烛光泛起青色。
哥哥大醉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而弟弟举起了磨得森亮的斧头,朝着自己的兄长砍下去。
最后他站在了血泊当中,道:
“大哥,你和我是手足兄弟啊,就再帮我一次吧。”
他以血亲愤恨不甘为药引,做了人间最为污浊之物,谎称自己的兄长身死,哭嚎连天,将心善的天女引来,与妖术师合谋,得以以巫蛊邪祟之术将羽衣封印,埋入地底之中。
但是天女终究是天女,天地轻灵之气尚在。
弟弟癫狂若死,不能近身三丈。
直到有一日,引来了卧虎。
……
卫渊眼前的画面缓缓消散。
但是同时,有另外的声音响起,是之前的司隶校尉,嗓音沉静。
“此人对外称天女为自身妻子,又写了所谓天女和凡人相恋的故事,实则尽数荒谬之言,但是有一件事情颇为诡异,当我等将其擒拿之后,交由大狱审问,诸多酷刑之下,他却只说,一切所为皆是父母留下的一头黄牛要求。”
“是黄牛吃了麦田的幼苗,黄牛要求有绫罗绸缎,美酒美食。”
“最后他杀的也是黄牛,是妖魔。”
“其所说所言皆似发自肺腑。”
司隶校尉的声音顿了顿,玩味道:
“但是,他并没有牛。”
“亦或者,确实存在这样一头牛,但是那头黄牛妖魔,就是他自己。”
“他割了麦苗,于是说是妖魔所为;他欲要贪求绫罗绸缎,美酒佳肴,便说是妖魔所说;他弑杀血亲,却说自己在斩杀妖魔,一切所为,皆是牛魔,而牛魔,亦是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