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赶快跑了过来,侯云策在其耳边低声道几句。
孟殊飞快地取过一个装钱币的布袋,悄悄放在侯云策手上。
刘思遇没有要到战马,得到的布袋沉甸甸的,想来钱币着实不少,稍感满意,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侯都指挥使如此客气,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了,到了大名府,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开口,大家是兄弟,千万别客气。你且在营中休息,隔几天节度使要召见都指挥使。”
一来就被人敲了竹杠,侯云策略为不爽,带着两名亲卫,到军营四处走走。这也是从黑城就养成的习惯,扎营前必须要熟悉地形,虽然这是在大名府,仍然不能废了规矩。
两名亲卫出身贫苦,按当时习惯,只有姓和排行,分别叫杜三郎和陈六郎,在行军途中,侯云策给他们取了字,一名叫杜刚,一名叫陈猛。
这两人都是王旋风属下,且都在峡谷中当过诱饵,算是侯云策嫡系。
军营内许多地都荒芜着,黑雕军操练只需军营三分之一地盘,其余的都浪费了。
三人朝东走几里,远远地见到一个庄园。未及庄门,一群大狗冲出,对三人狂吠,作势要扑过来。
陈猛叫道:“谁家的狗,快点叫住。”
庄内一人坐在树下喝茶,并不回头看外面,道:“谁在庄门处,快点滚开,不然咬死你们。”
侯云策见庄内人蛮横,不想与他打交道,转身回营。
三人掉转马头想走,那条大狗却不依不饶,冲出来朝战马风咬来。风久经战阵,哪肯吃亏,抬起后腿,狠狠踢到大狗身上。大狗吃痛,出“呜呜”声,夹着尾巴逃回庄园。
庄内人见狗被打,大怒,骂道:“那里来的野汉,也不看看地方,敢在此放肆。”
出了庄门,他见到三个军士,也不惧怕,嘴里还不干不净。杜刚恨他嘴脏,抽其一马鞭。那人被打,见对方人多,又带有兵器,一溜烟跑回庄内。
侯云策不想和对方纠缠,径直返回军营,没走多远,二三十骑追了上来。
侯云策见有人追上,便掉过马,面对来人。二三十骑到了侯云策身前,带头之人见三人身着军服,便狠狠地瞪了挨打的庄客一眼,道:“这位怎么称呼,大名府的军将我都见过,是从别处调来吧。”
侯云策初到大名府,不想惹事,道:“才到大名府,过来走走,不想惊扰各位。”
那人一听是黑雕军,立马变脸,道:“你们是黑雕军?”
“正是。”
那人回头喊道:“抄家伙,打。”
侯云策、杜刚、陈猛听出此言,迅抽刀。那群人持枪弄棍就冲上来,可那禁得住三人的凶狠,反被伤了一人,余下众人不敢上前。
侯云策不想把事情闹大,逼退众人后,冲了出去。
卫王府,天雄军节度使、卫王赵川府上。
赵英外出近三月,回家后,直到晚上才见到父亲赵川。赵英眉飞色舞地坐在赵川身旁,讲外出见闻。当讲到黑雕军小队箭射韩匡山时,她神采飞扬。
赵川道:“是你亲眼所见?”
赵英兴奋地道:“当日契丹军攻城攻得紧,沧州不分男女军民,全上城墙。我也在城墙上,恰好见到黑雕军射杀韩匡山。”
赵川最喜与此女谈天论地,道:“黑雕军不过数十骑,敢在万军中斩杀大将,侯云策算得上一员猛将。不过,此人也真会惹麻烦。”
赵英想到侯云策使诈摔了赵文,不禁会心一笑。心想:“这侯云策又做了什么事,才到一天,父亲就知道了。”
她看父亲脸色并不难看,问道:“侯都指挥使惹了什么麻烦?”
“侯云策在德州,放火烧了万寿寺。手脚做得真干净,德州府拿不出黑雕军杀人烧寺的真凭实据,要不然,杀僧烧寺,这等事早捅到朝廷上,而不会只在我这里告状。还有,侯云策今天才到德州,就把寿州节度使何徽父亲的家丁打伤,何家也告到我这里来了。”
听说德州府在父亲这里告状,赵英原原本本将黑雕军为何烧寺杀人一一道来。
赵川听闻以后,神情渐渐严肃起来,道:“你以前见过三皇子吧?”
赵英愣了愣,道:“侯云策是侯之恩的族侄,不是三皇子。”
“年龄正好对得上,又是侯。”赵川是大侯朝叛将,一直对没有找到三皇子耿耿于怀。
赵英肯定地道:“我见过三皇子,十分文弱,侯云策是一员鲁莽的悍将。”
赵川想了一会儿,道:“改天我见一见,便知是否是三皇子。大侯王朝已经覆灭多年,天下归心,就算三皇子回来,也不能翻盘。如今陛下病重,让人担忧啊。”
侯云策等着赵川召见,可是过了好几天,赵川仍然没有召见黑雕军诸将。
天雄军节度使、卫王赵川下令所有军马全部归营,进入战备状态。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赵川深夜招来各部军官,宣布太祖驾崩、林荣称帝的消息。
从赵川府中离开,侯云策带着杜刚、陈猛回军营。
大名府在河北大郡,各地生意人云集于此。侯云策从未在晚上进入大名府,只见夜晚的大名府和白日又有不同,家家户户门口墙外挂着花灯,还有一些灯棚,里面是名人画片和一些贵重之物。城内一条小河周围,点着无数的灯,河面反映着灯火,整个城市流光溢彩,分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