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亦是。
几人把地收拾干净。
老五说:“余袅受惊吓过度。郑引商身上多是些皮肉伤,等他醒来就好了。”
他又说:“只是不知道那药水是做什么的。等回清极宗,还是请长老检查一下比较好。”
老五向来惜字如金。关系户老六则好奇了:“你还会医术啊?”
老五说:“我是孤儿。进清极宗前,我在大仙城的拳馆里打拳。”
从流落街头的孤儿,到打黑拳的少年,再到清极宗的内门弟子……这是何等的奋斗逼啊!
老六第一次好好看了自己这师兄一眼。作为仙城城主之子,如果说,他和林鹤亭还有几句话可说,那和老五、温思衡这等卷王,他向来是没什么话好讲的。
这些人大多沉默寡言,整日苦大仇深地练剑,在老六等关系户看来,就是无趣至极。如今听了打黑拳,他兴致勃勃道:“打黑拳是不是挺好玩儿的?赌钱吗?是不是像话本子里那样?”
老五抿着唇角,眼神有点难看——这当然是老六丝毫意识不到的。
两人头上却传来了人声:“……大家玩得挺高兴啊。”
“师尊!”
“宁长老!”
几人立时站起来,其中甚至包括烟云楼的几名弟子。
比起来时,这几名弟子对宁明昧的态度,是十足的心悦诚服了。
宋鸣珂道:“多谢宁长老,为我们找回余袅与郑引商。”
陆游鱼道:“多谢宁长老!宁长老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弟子……”
她脸红了,十分羞赧:“弟子从前不知宁长老真意,只看表象,出言不逊……还请宁长老谅解!宁长老看似在挥霍灵石,实则是在引蛇出洞!”
那对不起,确实是为了挥霍灵石。
范钧天:“是啊,宁长老高瞻远瞩,清修中的高岭之花为了我们,竟然不惜投入铜臭之地!这是何等的牺牲和折磨!”
几双眼睛里皆是亮晶晶的感激。宁明昧说:“无事,你们休息去。”
……宁长老说话怎么有点有气无力的。陆游鱼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同样感到担心的还有林鹤亭和老五老六。宁明昧说:“你们过来一下。”
三人忙不迭地过去。
宁明昧靠在门框上,脑袋斜斜地倚着,眼睫长且垂。白紫外袍在他身上斜斜搭着,露出内里中衣,洁白中衣却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他抿着唇看他们,眼睫勾勒得眼角长而翘,向来清冷的漆黑瞳仁像是在看他们,又像是没有看。
这姿态颇有几分……海棠春睡般的疏懒……
林鹤亭又被自己这个想法罪恶到了。
哪个姑苏的中产小少爷,少时不是在家里和姐姐妹妹们一起吟诗作画的呢……可他怎么能把这样的闲情逸致,用在师尊身上?
林鹤亭立刻整肃脑内,开始汇报:“师尊,我成功地协助宋鸣珂完成了报价,并在大妖袭来时,替宋鸣珂挡住了第一剑!击退了来袭的其他人!”
虽然立刻被剑气弹飞,然后常长老就拔剑冲了上来。
不过林鹤亭也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全身都是热血沸腾的力气。或许是因为师尊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一定要告诉师尊,自己在这场出行里做了很多活。
与此同时,在击退那几名守卫时,林鹤亭脑中微妙一闪,还拐出了一个他从未用过的剑招。万花剑法本是需要三招铺垫,才能打出第四杀招的剑法。林鹤亭从来也是这么做的。
可省掉第二招后,结果大出林鹤亭所料——剑法的方向比他想象中还要奇异,而且从单伤,变成了群攻。几名守卫都大吃一惊,因从来没见过那样诡谲的套路。
那时脑内闪过的是什么?
好像是师尊在组会上那句,“去掉这个假设,可不可以?”?
老六说:“师尊!我成功地完成了收拾行李的任务,还把单据留在了澄园。与此同时,我还在往生外面接应了各位。”
这是抢着比老五先发言,还把他的研究成果包揽身上了啊。
虽然老六大概率是无意的,但这样不是更让人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