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翠玉盯着那端两人,再难掩住怀疑之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师父,万一她说得是真的……如果师弟真的是他……”
“你清醒一些好不好,逢朗哥哥是被你师父拉入‘无痕’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师父一手策划的,是他故意布了局让我两个哥哥自相残杀,还利用你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哼,你好大胆子,现在居然还敢挑拨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玉儿,难道你信她却不信师父不成?”
“师父,徒弟不敢!”宇文翠玉惶然低头,“这□说的话破绽百出,徒弟怎么会信?”
殷悟箫不由得有些可悲:“是不是破绽百出,你自己心里清楚,可是当年逢朗哥哥喜欢上你,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为何会有储秀山庄那一场婚宴?”
“那……那不过是武林人士惯用的拉帮结派的手段而已!”宇文翠玉逃避地大呼,而慌乱的语气却泄露出她内心对殷悟箫的话不由自主的相信。她求助似地看着怪人:“师父,你告诉我,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你说了,我就信!”如果殷悟箫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些年来她一腔的恨意都是冲着谁来?一切的报复和阴谋又都有何意义?她在储秀山庄婚宴上精心策划的戏码也不过是让她离自己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远,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啊!
“哼哼,”怪人冷笑,突然不再辩解,在宇文翠玉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她身上各大要穴。
“玉儿,你真是我教得最失败的徒弟,此时你就算是信了,为了保住性命,也该装作不信才是。”
宇文翠玉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瞪着怪人:“师父!难道当真是你……”
“是我。”怪人大方地承认。“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救下乔逢朗,助他恢复记忆,又教他去杀尽天下对不住他之人,杀尽天下他看不顺眼之人。”
“也是我明知道乔帮帮主位子上那个人是个冒牌货,还暗示你潜入殷悟箫身边,好伺机而动,只是没想到你这不中用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引起木离的注意,我只好再怂恿你杀了殷府上下,却不料你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好,竟让殷悟箫逃了!”
“甚至,就是我告诉木离,只要没有了乔逢朗,你,”他指向殷悟箫,“自然就是属于他的,所以他才能下定决心暗算了自己的亲弟弟,亲手毁了他的容貌又把他推下山崖。”
“你……”殷悟箫难以平复心中激动,颤抖地出声:“你究竟对我们乔殷两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地让我们自相残杀,骨肉分离?”
“深仇大恨?哼,我恨得又何止是你们乔殷两家?我还恨百里府,恨穹教,恨木菀风,我恨整个江湖!”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在利用我?”宇文翠玉仿佛瞬间被抽离了魂魄,颓然苦笑起来。
“利用你?”怪人狰狞起来,“你根本不配被我利用!枉我辛辛苦苦教导你这么多年,原以为你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原以为能靠你除掉我在这世界上的仇人,没想到,没想到你根本是个无用鬼!你心里只有男人,哪里还有师父?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女人,能成什么事?”
“你们看看,看看外面那两个孩子,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哼,乔帮帮主和穹教教主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兄弟残杀的下场?乔百岳,你聪明一世,可曾预见今天么?”
殷悟箫心下大骇:“你……你究竟是谁?”
怪人大笑:“原来聪明如你,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寒山远行
殷悟箫和宇文翠玉同时面色惨白。
宇文翠玉心中所想的,是自己这些年以来走过的路究竟是如何地每有意义,于是她彻底沉浸在茫然之中,似乎是忽然丢失了方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了。
而殷悟箫的脑筋则在快速地旋转。
眼前这人不仅对乔家的秘密熟稔于心,与过世的乔百岳本人也有很大的纠葛,甚至于她对于殷悟箫,木离和乔逢朗三人及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知之甚细。这样的人,必定是一直潜藏在他们身边的,对他们非常熟悉的人,那会是谁呢?
想到最后,殷悟箫竟不敢往下想。
忽然看见水晶壁那一边,人群中的一人微笑行至大厅中央,说了些什么,然后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
殷悟箫心头微宽,这人既然来了,必然就有解决此事的办法。
可是即便他是这江湖上最聪明最有势力的人,他又如何能猜到会有水晶壁这样的机关,猜到整件事情背后会有一层又一层的玄机?
可是无论如何,有他在,这怪人的阴谋便绝对无法完成。
现下该操心的,是她自己的安危。她嚼了口中药丸,按计划,漫思应该在后谩跤应她才是,可是为何会落入这怪人手中,被强行唤醒?她心中忍不住开始着急,不知道漫思现在如何。
水晶壁另一旁,木离目瞪口呆地瞪着忽然出现的百里青衣。
“你……不是集结了九庄十八派等在山下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帮主,或者我该称,木帮主?”百里青衣走到厅中心,环视四周,凛然的目光令周围的众人皆不由自主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木离不可置信地大呼,忽然抬头盯着乔逢朗,眼神里透出疯狂。“难道是你们?是你们联手对付我?百里青衣!我虽与你不和,却从未做过有害你百里府之事,你为何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