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村子早晚都是死,何必还要先去动那老太婆呢?”陈母平日只是假把式,那点胆量也就只能杀鸡宰鸭,要她杀人还是不敢。
陈家大郎狠狠拍了拍土炕,“不行!那老东西今日将我的颜面都败光了,我一日都容不下她。”
顾妙音盯着烛光里的母子,静静将瓦片放了回去。
原本她只是打算给这对母子一点教训,现在看来,她还是太仁慈了。
*
翌日清晨,陈家大娘早早出了门,不久后又鬼鬼祟祟回了家。
最终,她还是被陈家大郎口中描绘的贵人生活打动了,决定趁着季怀瑜不在家去季家投毒。
但陈母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害人的事情,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陈大郎也看出了陈母不堪重用,便催促她赶紧出门,万一季怀瑜回家现了端倪可就露馅了。
陈母将熬好的药送到床前,还特意叮嘱趁热喝,便出了门。
路上陈母一直告诫自己要沉下心不要慌,等她偷偷摸摸来到季家栅栏前,才现季怀瑜今日没有上山采药,正在院里砍柴。
陈母做贼心虚,捏了捏藏在袖口的药粉,想着要不要放弃。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
“哎哟!”陈母脸颊像被人抽了一巴掌,半边脸都木了。
这时,季怀瑜也听见了声响,放下柴刀走了出来。
“陈大娘?”
陈母一见事情败露,吓得魂不附体,头也不回跑掉了。
季怀瑜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正欲转身回屋,不料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包小小的纸封。他沉默了片刻,蹲身捡起纸封,里面的粉末漏在了他的掌心。
他微微蹙眉,抬手,鼻尖凑近嗅了嗅。
这是……
顿时,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老鼠药?
季怀瑜抬头,看着陈母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的背影……
慈悲不得法门便是为祸,是他肤浅了。没想到他一再的退让和隐忍竟将他们的恶念喂养到如此贪心的地步。
他有些茫然,喃喃道,“世人贪嗔痴慢疑,何解?”
……